不好找,鉴于伦理学上的障碍,上级始终没有批示任何明确的样本采集方法,莫青提出过采用死刑犯来作为样本,但如何避开处刑过程在躯体中的残留记忆,仍然是个难以克服的问题,显然,也不能将活生生的人挖去一部分脑子……
对此,任文和程伟理解起来完全不难。
“那我们这次调研?”任文的脑海里,调研更深奥的背景渐渐清晰。
果不其然,莫青做出了肯定的回答。简而言之,该区域的养猪场现代化程度高,每只猪从出生到屠宰都有独立的身份标签,成长信息的大数据均被完整跟踪记载,当含有药物的特殊饲料定向投放到该地区的时间达到某个临界值时,会有一些猪因为对定向的刺激有超出其他猪的反应而被“海选”出来,这个反应也就是实验室选择目标样本的重要参照。任文回想起,除了要达到出栏时的体重、脂肪比例等数据,饲养员们还会拿着一排奇怪的LED卡对这些猪进行“小测试”,能让绿色信号灯闪烁的那些会被优待着请进专用运输车,送往省城。场主们被告知这是检查生猪的瞳孔,是辅助辨认健康度的一个手段,送往省城的那些显然值得是最高价收购的。
而实际上,当一头猪的耳朵被接上馈线后,这些LED卡播放特定的闪烁画面,接着,实验室就会收到这头猪的脑电波,计算机随即进行一系列的分析,判定其中意识健全程度最高的那些,将他们送回实验室。
“药物不会在猪肉中残留。”莫青补充一句。
“那这个杨洋,现在是猪还是人?”任文提问。
“在你们看来这应该是失忆后的杨洋,他会工作、退休、养老、自然死亡……而实际上,他的心智受猪的意识控制,实验的目的就是让猪的意识与人的躯体协调,让这部分脑组织融入到人类机体的神经网络中,最理想的结果是衍生出正常人的躯体表达——像个真正的人。确实,这个过程中会面临很多伦理问题,这也是整个实验保密的一个考虑。不过你们可以放心的事,意识同时要受外界反馈的影响,当天照镜子时看到自己是个人、吃饭工作都跟人在一起时,猪的意识绝对不会判断自己应该是头猪。它或许迷茫,其实现在与躯体链接的阶段它真的很迷茫——它也会说服自己‘是个人’。何况,所有的记忆都是杨洋本人的……”
毕竟关于意识的认知仍旧有大片的空白,这些理论也多是基于实验的推断,并不能够通过具体的神经网络观察、记录整个发生过程,于是莫青换了种表述:意识就像一盏灯。对于被摘除病灶脑组织的刘洋,他可视为脑死亡,不再有意识,可是他的海马体还保留这记忆,在脑死亡的八分钟里,躯体还有生命活动,但没有意识,这种生命活动就陷入了无序——换个角度看,在这八分钟里,杨洋是活着的,只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听明白了,猪的部分脑组织植入以后,杨洋有了产生完整意识的组织,但意识与躯体的不匹配只维持住了现在这道微光,对完整的生命体来讲,他的心智因此还有大片在无尽的黑暗中沉睡,而我们的任务是在人类社会中驯化植入的意识萌芽,像婴幼儿一样逐渐长出来正常的人类心智。那我们要训练他吗?”最能说服任文的就是这种挑战与新鲜感,让她自己去征服世界。
“你理解的很对,但不需要训练,他现在至少是十几岁的心智。猪,很聪明的,你们都知道。”莫青递给两位研究员各自的工作手册。
任文和程伟接下来会到一家国企的下属分公司,杨洋新任分公司总经理,任文是总经理助理,程伟是总经理的司机。
“为什么我是司机!”程伟跳起来。
任文笑得前合后仰:“傻了吧!你看,姐有三年相关岗位经验啊,你也有多年的——司机经验啊,哈哈哈……”
“我也没问题!双份工资呢,太划算了!”程伟解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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