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完美样本
莫青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年过40,身材保持的极好,帅气的脸上有双透着睿智的丹凤眼,不说话的时候,你根本判断不出他居然是个享受国部级津贴的脑科学专家。这个5岁上过电视的神童,17岁时从上海一所知名中学的少年班保送进了北大生物学院,4年后以最小年龄考进了剑桥生命科学研究院,再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生命科学最尖端的领域。28岁时,莫青抱着一摞荣誉决然回国,跟前辈们一起投入了中国生命科学全新领域的实验室搭建中,到今天为止又十几年,简直诠释了一个成功男人的练成——带出来全球领先的生命科学研究团队、培养了数个身但重任的科学家、自己也在国家重要参谋团中任职、娶了个美丽温柔的女人,生了个活泼聪明的儿子……
如果不是太不近人情,他简直完美!——某天因为用了更新不及时的实验数据,被罚去喂了一周的小白鼠的任文笑着讲,程伟眼中彼时映出的是一个花痴的模样。
“吃过午饭了?”莫青劈头一句关怀让两人意外,程伟抖了一下肩膀,暗示任文,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青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深红色的办公桌、讲究的衣帽架、靠墙是整面的钢结构书架,如果不是挂着的白大褂和桌子上的隔离手套,你会觉得这是某个大企业家的地界。三个人围着办公室中间的矮桌坐在沙发的两侧,任文扭过头透过落地窗能俯瞰不远处军区大院的草坪,她偶尔也觉得这像心理医生的诊室,宁谧的让人沉醉。
“在程伟家吃的。”任文坦言。
“呦,看来任务完成的不错,还有空回家吃饭。”莫青是有名的工作狂,这种事情显然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那个,我们是刚好顺路,您知道的我家就在市区。”程伟小心翼翼。
“没事没事,随便问问,今天不谈科研。”莫青挥挥手,顺势端起矮桌上的保温杯,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沉浸在某个课题里,那倒是对路的神情。
“那个,怎么说呢,组织上让我挑两个人参加新项目,你俩的情况和能力最合适,我就拍定了你们俩。所以现在算是——通知?”莫青露出一点歉意。
少见莫青如此吞吞吐吐,任文撇撇嘴:“不是不谈科研?”
“是啊,不谈科研。我们谈谈,毕业论文。”莫青严肃起来。
“是这次的研究?哦对,不谈科研。”程伟一咧嘴,把尴尬化解为冷幽默,这是他擅长的。
“毕业论文不用写了,暂时,只是暂时。现在言归正传,你们的新工作有点复杂,我就直说了。以下内容均属保密范围。”莫青主动出示了自己手机的加密凭证,任文和程伟也完成了例行设置,三台手机仰面躺在矮桌上。
认真说起来,这个听起来平淡却艰巨空前的新工作,仍然是科研。
随着近几十年意识领域多方面研究的突破,心智究竟能不能在人以外的生命体上产生,成为诸多实验室竞相研究的尖端,两位研究员上午看过的那篇论文正是莫青团队取得的新进展。简单说,现在有一个样本——一个曾经脑损伤濒死的人,他的大脑成功嵌入了猪的脑组织模块,而这个人经过数月排异等药物治疗,如今已经可以独立生活。科学家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重新“放归”社会中,并跟随观察它的意识怎样与人的躯体发生交互作用,进而观察心智在人体中得以表达的逻辑、演进过程……
这一次划时代意义的实验,其中将涉及到许多研究成果,它们将为脑部和精神疾病等的治疗、对认知科学、神经网络科学、人类社会学,甚至对研究人类文明演化史等若干方面提供宝贵的依据。
这个“样本”叫杨洋,数月前一场大酒把他喝成了脑溢血,被正在医院开研讨会的莫青团队救了回来。就在杨洋被宣判脑死亡的前几分钟,莫青得知他除了一个留学在外的儿子,就剩一个住养老院的母亲,虽说还有个姐姐但很少来往。莫青赶忙打了通电话请示上头,“社会关系非常理想,既然赶上了,还是要尽量救下来!”杨洋被转至实验室下的脑科学研究中心,两个月后,实验室宣布杨洋已完全康复,但“不可避免的后遗症让他变得有跟以前确实有些不同”。与此同时,组织上考虑杨洋是因公负伤,现在他既然强烈要求回来工作,那就安排去一间生产任务没那么繁重的小型分公司,仍旧担任一把手。很快,全部手续都办好了、实验室内外围绕他工作的人已完成培训,就差任文和程伟“随军出征”了。这一切之安排之行云流水,也只有莫青有这个能耐。
从生命体特征上看,杨洋是个人,他还留存这之前大部分的记忆,但单从心智上讲,他原本的情绪、表征认知功能已经全部丧失,于是,这部分脑组织的关键模块采用了猪的。那是只幸运的猪——它现在成了一个人的主宰,按照实的目标,它的意识将得以通过人的躯体进行表达。实验室中还有许多在被“改造”着的猪,一旦有合适的样本,它们也将得此殊荣。样本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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