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陈姑娘对我说,她父亲蹬车后来出了车祸,股骨头撞坏了,常年卧床,家里就靠母亲一个人蹬车维生。
几个哥哥相继成家立业,家里就剩下她这一个老姑娘。
母亲岁数大了,蹬不动车了,常年的劳累也落下一身病,只能在家照顾生病的父亲。哥哥家里也各有难处,有的孩子上大学的学费没有着落,有的房子贷款在年年还债,陈姑娘就一年一年的打工,照顾父母。
“都说姑娘是父母的小棉袄,我妈生我的时候,差点难产死了,我从小吃饭就慢,我妈对我几个哥哥说,谁都不许说我老姑娘一句,她小,你们都要疼她——”
说到父母,陈姑娘面无表情的脸上,浮上一抹亮色,眼里亮晶晶的,似乎含满了泪水。
陈姑娘说自己一年一年的打工,却很少回家跟父母住一宿,吃一顿饭,因为着急赶回护工站。
这个时候,我看到陈姑娘苍白的脸上挂了两颗泪珠,她那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却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好像那两颗无声的泪水只是雨滴被风刮到了她的脸上。
陈姑娘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是白天照顾的病人下午要去楼下检查身体,要她提前就位。
她的面包还没有吃没,她就三两下把面包都塞进嘴里,再往嘴里灌了一口水,费力地吞咽着。
我叫住陈姑娘,说昨晚咖啡屋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陈姑娘垂下眼睫毛,转身进了大楼,阳光下,我看到她的泪水甩在肩头,一瞬,和她一起不见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陈姑娘四十来岁一直没结婚,是因为她眼光高挑剔呢?还是因为她要照顾父母,没有男人愿意娶带着两个老人出嫁的姑娘呢?
我还想起大余先生和陈姑娘在咖啡屋喝咖啡。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同事客户都不可能了,同学也不对,年龄差了六七岁呢。
那是初恋,邻居,或者是过去江湖兄弟的妹妹?
一切皆有可能。
但应该不是情人吧?
大余先生找情人,会在医院里找吗?雯姐火眼金睛,他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在这里眼皮子底下嘚吧?
况且按照大余先生的热情仗义的性格,如果林姑娘是他的情人,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在医院受这种累吧?
但也说不定啊!
第二天中午,我到医院送饭,特意多带了一盒饭,想送给陈姑娘,算是对我到咖啡屋瞎打听她喝咖啡的一个道歉吧。
老太太今天的状态又好了一些,护工王嫂说搀扶着老夫人能在走廊里走十分钟了,看来老太太出院的日子逼近了。
那么,雇全天保姆的时间也要来临了。
也许,余家已经开始选择保姆了,只不过还没有让我知道。
护工王嫂喂老太太吃饭的时候,我到卫生间洗她换下的内衣,又把床单被罩也换下来,换上余宁买的新的床单被罩。
脏的被罩我会拿到余家,用他们家的洗衣机洗好,晾干,再收起来。
我在卫生间里呆了十几二十分钟吧,等我出来时,发现小花来了,正吧唧吧唧捧着饭盒吃上了。
她竟然把我给陈姑娘留的饭菜给吃了。
这人也太不讲究了,也不问问是给谁留的就吃上了。
小花边吃,边跟老太太聊天,聊得热火朝天,嘴里有饭也不咽下去,有时张嘴说话饭粒子都喷到被褥上,护工王嫂在一旁一脸的嫌弃。
小花变样了,一条亚麻的连衣裙,得体又大方,脚上蹬了一双坡跟的皮凉鞋,更重要的是,手腕上戴着一个金链子,手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脖子上还套着一个黄橙橙的链子。
我逗她:“发财了?这么明晃晃地戴在身上,不怕遭抢啊?”
小花不好意思地一笑,说:“王哥给我买的,我不要,非得给我买。”
王哥是谁呀?
老太太在旁边看见我脸上的疑问,就说:“是小花现在照顾的老头儿的侄子。”
住家保姆,照顾单身老头儿,人家侄子给小花置办了三金,俩人不会是那啥看对眼了吧?看小花粉面含春的,估计八九不离十。
后来,小花又谈到雇佣保姆的问题,小花的意思是让她的姨妈雇佣一个住家保姆,24小时照顾她。
老太太坐在床上微微摇头,说:“我不要那么长时间的,好像全天都都被人监视。”
老人的想法挺出人意料的。
小花说:“那咋也得雇个白班的保姆啊——”
小花望望我,说:“你要能干,就选你,你要不能干,就得赶紧雇一个。”
我说:“小花姐,大娘应该希望你能回来照顾她。”
小花得意地笑了,说:“要搁以前还行,现在不行了,王哥离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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