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触碰,壁画突然渗出粘稠的液体,滴在地上化作一滩血水。血水里浮起几根长发,缠着个小小的、用金线绣的“苏”字。
歌声越来越清晰,林悦终于听清了反复出现的词。那是泰米尔语里的“第七个”,像敲钟一样,一下下砸在耳膜上:“第七个......需要第七个......”
“不好!”阿雅突然扯下头巾,露出额间的新月印记。那印记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银光,是她每天晨礼后用指甲花染的。
“老妇人的脚环、壁画里的珠绣、还有这些失踪者......”她数着墙上的人影,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们分属七个族群!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是按种族来凑齐祭品!”
娜塔莎的冰锥突然指向神龛后方,金属尖端在黑暗中闪着寒光。“那里有动静!”她的俄语母语脱口而出,随即切换成华语,“呼吸声,很轻,但很急促。”
黑暗中缓缓走出个穿祭司服饰的男人。脸上涂着红白相间的颜料,红色像刚凝固的血,白色像陈年的骨粉。他手里捧着个铜盘,盘里放着六只耳环——显然属于六个失踪的女孩。
“欢迎来到我的献祭仪式。”他的华语带着浓重的泰米尔口音,每个字都像裹着沙子,“你们正好七个,完美符合古老的预言。”
诗琳通突然跳起婆罗多舞中最刚烈的“毁灭之舞”。金簪划破空气,带起细碎的火花。她的脚铃急促作响,与歌声形成对抗,纱丽旋转时,金箔像流星一样散落。
“你玷污了卡莉女神的名义!”她的舞步越来越快,汗水浸湿了后背,“真正的献祭是奉献爱心,不是杀戮!”
她的舞蹈在地面踏出火焰般的轨迹,照亮了男人藏在祭司服下的纹身——那是新加坡樟宜监狱的囚犯编号,数字被涂成了黑色,像未愈合的伤口。
“他是逃犯!”林悦突然想起父亲曾处理过的案件,瞳孔骤缩,“十年前有个泰米尔裔囚犯,声称能通过种族献祭获得永生,后来越狱失踪了!”
艾米掏出拍立得对准男人,手指因紧张而打滑。“试试这个!”她按下快门,闪光灯骤然亮起,像一道小型闪电。
男人发出惨叫,用铜盘挡住脸。“我的眼睛!”他的声音里充满痛苦,脸上的颜料剥落,露出烧伤般的疤痕——那是越狱时被电网灼伤的痕迹。
苏晴接住其中一只娘惹耳环,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她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贝拉大喊:“贝拉,用你的吉他弹《月光曲》!”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娘惹传说里,贝多芬的旋律能驱散邪灵!”
贝拉立刻拨动琴弦。悠扬的旋律在神庙里回荡,每个音符都像撒在水面的月光。她闭着眼,手指在琴颈上灵活移动,汗水滴在琴弦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男人的身体开始冒烟,像被扔进火里的纸。他尖叫着扑向最近的诗琳通,却被娜塔莎掷出的冰锥刺穿手掌,钉在壁画上。冰锥上凝结的寒气蔓延开来,在他手臂上形成一层薄冰。
“不可能......”男人望着七人,眼神里充满不甘和怨毒,“为什么你们能打破预言?”
林悦捡起铜盘里的最后一只耳环——那是只俄罗斯风格的雪花银耳环,显然属于还未被抓到的目标。她将七只耳环摆成圆形,像新加坡国旗上的新月和五角星。
“因为在新加坡,我们从不按种族划分彼此。”她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像敲在石头上的锤子,“你用偏见和仇恨做祭品,而我们,用团结和理解打败你。”
男人在琴声中化作灰烬,飘落在地,与那些金箔混在一起。墙壁上的人影渐渐消散,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街道上传来恢复热闹的喧嚣,有小贩的叫卖声,有孩童的笑声,还有公交车报站的华语广播。
神龛上的卡莉女神像,红宝石眼睛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致意。
当七人被传送离开时,林悦的手心多了一张纸条。纸质粗糙,像是用树皮做的,上面用泰米尔语写着:“七语剑的碎片,藏在不同族群的历史里。”
主神空间里,机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不错的合作。”
光影重新凝聚成沙漏的形状,细沙流动的声音像海浪。“下一个世界——滨海湾恋曲,准备好面对你们内心最深的欲望了吗?”
艾米突然脸红,用手扇着风:“等等,恋爱副本?我可没准备好......”她的话没说完,传送的光芒已经笼罩了她们,像滨海湾的烟花,绚烂而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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