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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毒盏 (1/2)

丹房里那股硫磺混合硝石的刺鼻气味,如同跗骨之蛆,缠了江玥一整夜。黑暗中,灰烬里那行“燕北布防图泄”的残影灼烧着她的神经。萧彻最后那句裹着冰碴的“怕火?”,更是在耳边反复碾磨。

他知道多少?又在怀疑什么?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投下惨淡的光斑。春桃青着眼圈进来伺候梳洗,铜盆里的水映出江玥苍白如纸的脸,眼底那点强撑的柔弱几乎挂不住。

“姑…王妃,”春桃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绞着湿帕子的手关节发白,“柳…柳姑娘来了,在前厅…说是给您送补汤药。”“柳姑娘”三个字被她咬得极轻,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江玥指尖浸在微凉的水里,眸底一片冰封。柳如眉?这么迫不及待来看她这“替嫁品”的笑话?还是来验收昨日那杯被萧彻打断的毒茶的效果?她昨日在丹房滴水未沾,倒让这蠢货扑了个空。

“请她稍候。”江玥的声音听不出波澜,任由春桃替她挽起一个松散病弱的垂鬟髻,簪上一支素银簪子。镜中人眉眼低垂,弱不胜衣,唯有袖中紧握的拳,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前厅里,柳如眉早已等得不耐烦。一身桃红撒金裙衫,像一团灼灼燃烧的毒火,衬得满室家具都失了颜色。见江玥被春桃半搀半架着,一步三喘、摇摇欲坠地挪进来,她嘴角立刻勾起刻薄又得意的弧度。

“哟!江二!”她尖声开口,刻意拔高的声音在寂静的前厅里格外刺耳,将那个“江”字咬得极重,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穿上这身凤袍,也盖不住你骨子里那股子下贱味儿!要不是你那爬床的贱婢娘…”她晃了晃手中捧着的剔红漆盒,盖子虽未开,一股极淡的、被浓郁参味勉强掩盖的苦杏仁气息,已然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

鸩羽霜!见血封喉!前世军医剖开中毒敌将的腹腔时,那股独特的苦杏仁味混合着脏器腐败的恶臭,她至死难忘!

江玥垂下的眼底,寒芒如淬毒的针,一闪而逝。“江”——这是生母临死前咬破手指,在她襁褓上血书的姓氏。是柳氏为了彻底抹杀她奴隶血脉的印记,强逼父亲将她记作“柳如玥”前,唯一属于她的东西。这根刺,深扎在骨髓里。面上,她却是惶恐地伏身,气息急促不稳:“姐姐…柳大小姐恕罪…晨起有些头晕,劳您久候了…”她扶着春桃的手坐下,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

柳如眉眼中快意更浓,亲手揭开漆盒。里面是一盏热气腾腾的参汤,汤色澄黄诱人,几片肥厚的“百年老参”沉浮其间。那丝致命的杏仁苦味,在热气的蒸腾下,几乎被霸道的参香完全吞噬。

“妹妹身子骨弱,刚嫁入王府,可得‘好生’将养着。”柳如眉端起那描金小碗,莲步轻移,径直走到江玥面前,几乎将滚烫的碗口怼到她唇边。她笑容甜美,眼底却淬着剧毒,“这可是母亲特意寻来的‘百年老参’,最是滋补。来,趁热喝了!姐姐看着你喝下去才放心!”命令的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如同在给牲畜灌药。

厅内侍立的几个王府仆妇,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泥塑木雕。

春桃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被江玥一个虚弱却隐含阻止的眼神生生截住。

江玥抬眸,怯生生地看向柳如眉,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无尽的感激和依恋:“姐姐…待我真好…”她伸出细瘦苍白的手,似乎想去接那碗。指尖离碗沿仅一寸时,猛地捂住胸口,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呕…咳咳!”她咳得惊天动地,单薄的肩胛骨在素色寝衣下剧烈耸动,整个人如同狂风暴雨中即将倾覆的小舟,摇摇欲坠。春桃慌忙扑过去拍她的背。

柳如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端着碗的手下意识地缩回半寸,嫌恶地皱眉后退一步,生怕那“病气”沾染到自己华贵的衣裙。

就是现在!

江玥在剧烈的咳嗽中,借着宽袖翻飞和身体倾侧的完美遮挡,手腕以一个刁钻到近乎不可能的角度猛地一翻!宽大的袖口如云朵般轻柔拂过柳如眉托碗的手腕内侧,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一枚早已藏在指缝间、被捏破的深紫色醉魂草浆果,冰冷的汁液瞬间涂抹在对方手腕最细嫩的肌肤上,无色无味。

“姐姐…”江玥咳得满脸通红,眼中泪光盈盈,带着无尽的卑微与祈求,喘息着望向柳如眉,“妹妹…实在无福消受这等大补之物…姐姐待我情深义重…不如…姐姐替我…喝了它…暖暖身子…也算全了妹妹一点孝心…”她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充满了摇尾乞怜的软弱。

柳如眉被她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激得心头火起,又被那句“替我喝了它”堵得一阵气闷。看着江玥那副咳得快死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手中这碗加了猛料的汤,一个恶毒的念头猛地蹿起——这病秧子喝不喝都活不长,但若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享用”了这碗她无福消受的“厚礼”,岂不更解恨?更能彰显自己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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