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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硝烟作甲 (2/2)

秦岩捂着剧痛的手臂,看向萧彻的目光复杂难明。

江玥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看着萧彻挺拔而孤绝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保下了她,保下了战俘,用的是最蛮横、最不讲理,却也最有效的方式——赤裸裸的武力威慑!但这暂时的安全,代价是什么?是将他自己更深地推向了皇帝的对立面!是将火药这个最大的秘密,暴露在了风口浪尖!

玄清道长早已激动得浑身颤抖,在赵峥退走的第一时间就扑到石桌前,小心翼翼地用油纸重新包好那些火药残迹,仿佛捧着稀世珍宝。“王爷!神物!此乃天赐神物啊!”他声音发颤,看向萧彻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又忍不住狂热地瞥向江玥,“王妃…不,江将军!那古方…那提纯之法…贫道…”

“玄清。”萧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打断了他的狂热,“带这些战俘下去,安置在外院西厢,找府医给他们治伤,备热水饭食。派可靠之人看守,不得苛待,也不得走脱一人。”他的命令简洁而清晰。

“是!王爷!”玄清道长虽心有不甘,但不敢违逆,立刻指挥王府侍卫,将惊魂未定又满怀警惕的战俘们带了下去。秦岩看向江玥,江玥对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听从安排。秦岩咬了咬牙,拖着伤臂,沉默地跟着侍卫离开。

转眼间,偌大的静澜苑,只剩下萧彻与江玥二人,以及石桌上那刺目的火药残痕。

晨光彻底驱散了夜色,将院中染上一层浅金。萧彻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江玥身上。这一次,少了先前的冰冷审视,多了几分深沉的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你赢了这一局。”萧彻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本王暂时保下了你和你的人。但代价,你很清楚。”他指了指石桌,“此物一出,你便再无退路。无论是皇帝,还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人,都不会放过你。你身上的价值,和你带来的威胁,同样巨大。”

江玥迎着他的目光,心中澄澈:“王爷想要什么?”她问得直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庇护,尤其是来自萧彻这样深不可测的敌人。

萧彻看着她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晨风拂过他额前几缕散落的墨发,也拂过他眼中深藏的、无人能懂的情绪。

“合作。”他终于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而清晰。

江玥心头一震。

“本王要查清柳家乃至朝中更深层的蠹虫,要肃清那些蛀空国库、私通敌国、甚至可能…左右了当年边关战局的魑魅魍魉!”萧彻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冰冷杀意,“你需要力量,需要庇护,需要复国的资本和时机。”

他向前一步,逼近江玥,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冰冷的石桌,桌上残留的火药粉末如同一条无形的鸿沟,又似一条危险的纽带。

“本王给你王府的庇护,给你调动部分资源的权力,甚至…”他目光扫过江玥染血的夜行衣和苍白却坚毅的脸,“…给你一个在本王羽翼下,训练你那些‘袍泽’的机会。作为交换…”

萧彻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穿透灵魂的利剑,牢牢锁住江玥的双眼:

“交出火药的完整配方和提纯工艺。用你的脑子,为本王所用,打造出真正能改变战局的利器!还有,你所有的情报来源,所有关于北燕、关于柳家、关于西狄慕容泽的线报,共享!”

条件苛刻至极!几乎要掏空她所有的底牌!

江玥的呼吸微微一滞。空间里的燧发枪图纸是她的终极底牌,绝不能交出!但火药的配方和提纯…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已是颠覆性的力量!共享情报,更意味着她将彻底与萧彻捆绑,再无独立自主的可能!

苑外,隐约传来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响和低低的交谈声,似乎是玄清道长在安排战俘的安置事宜。空气中,硝烟味、血腥味尚未散尽,新的博弈已然展开。

静澜苑内,晨光静好,却杀机暗藏。

江玥看着萧彻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整个战场风云的眼眸,缓缓抬起了下巴。

“配方可以给。”她声音清冷,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但我要战俘脱去奴籍,以自由民身份,编入王府护卫!我要秦岩留在我身边!我要你承诺,肃清朝堂之时,便是你助我北燕复国之始!”

她同样向前一步,毫不退缩地迎上萧彻的目光,一字一句:

“王爷,这交易,你敢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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