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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星火·尘封图纸的重燃 (4/5)

烂瓦中间。

老王带来的那盏工地大灯,“嗡”一下亮了。惨白的光柱,像一柄巨大的楔子,生猛插进无边的黑暗!

光柱扫过,细灰狂舞。

空气冻得扎骨头,铁锈、湿泥、朽木的馊味儿搅在一起,灌一口,嗓子眼儿像被冰溜子喇了。

就在这冻得打颤的鬼地方!我把那张边角磨得起毛、图改得像鬼画符的草图,小心翼翼地铺在惨白光圈的正中央。纸张挨着冰冷脏污的地面,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老王一声不吭蹲下身,从垃圾堆里摸了截锈钢筋。挪到光圈的边缘,对着一面墙皮脱光、露出红砖骨头的墙。他憋着粗气,钢筋头像钻头,一下,一下,又一下……在粗糙的砖面上,“滋啦……嗤嗤……”,硬生生啃出一个歪歪扭扭、尖儿朝上的箭头——“↑”!

那动静,刺耳得像粉笔刮黑板!

红砖粉末簌簌落下,在光束里腾起一小团呛人的红雾。

老王猛地转头。那张被强光照得发亮的糙脸上,紧张混着一种……近乎讨教似的朴拙:

“林……林工?这……这印子……这么刻……行……行不?”喉结上下滑动。(趣味:老王憨直的形象;笨拙的提问方式)

我盯着那点微不足道的红尘在光柱里升腾、盘旋、落定。再看看老王那张写满实诚劲儿、盼着肯定的脸。

那声结巴的问话——嘿!活像根不起眼的火柴头儿,“嗤啦”一声!

把我心底那点儿火星彻底引燃了!

“行!”我用力点头,声音在这巨大的空腔里小得像蚊蚋哼唧,却又像铁榔头敲钉子,带着股能把石头凿穿的韧劲儿!

老王紧绷的背脊,几乎难以察觉地松弛了一丝。黑脸上无声地咧嘴笑了,一口被廉价烟熏得焦黄的牙。

孙霞站在一旁,冻得通红开裂的手指,死死拢着地上几张飘摇的草图碎纸片儿。眼神却像换了个人——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办公室影子,她那眼睛!亮得灼人!像把整盏大灯的魂儿都吸了进去!

再牛的宏图伟业,开局也都是几个傻大胆在摸黑里擦亮根小火柴!甭管多弱的光,它敢啃黑!也真能撕开一道口子!

在那冻得人缩卵子的绝地里,你和几个把饭盆儿都押上的伙计,就凭着这点破光,和彼此冻成胡萝卜却滚烫发亮的小眼神硬扛——这点念想,后头那堆狗屁倒灶的风浪,真能扛得住吗?

(十)锈锁、灰龙与烫金的句号

黑。他娘的真黑。

厂子最东头的墙根底下,犄角旮旯。那黑,浓得化不开,跟熬糊了的沥青似的。脚底下的灰积得老厚,踩上去软绵绵,像踩在几十年没人盖的老棉被上。(

墙上?那儿!不细看真瞧不见——一道颜色跟斑驳墙体完全一体的老铁门框!最吓人的是门上那三道:漆黑!粗粝!锈迹斑斑如同古墓里扒出来的棺椁大钉!死死卡住,不让后面那点儿东西见天日!

空气?凝固了!全是沉灰味儿,千年土腥味,沉甸甸的铁锈死气……憋得人嗓子眼儿发干发紧。

林晚杵在冰疙瘩似的门前,钥匙硌得手心发麻。

“我来。”老王闷声吐出俩字儿,伸过来的手糙得锉刀似的。

老厂长塞钥匙那一刻,指腹擦过手背的粗粝感,那沙哑含混、重得像秤砣砸下来的托孤之言,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钥匙尖儿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哆嗦,对准锁孔……那孔洞黑咕隆咚,锈迹斑斑。使劲儿一拧,“嘎吱——滋啦——”滞涩艰钝的摩擦声,刮得人牙酸倒胃,铜锈屑纷纷扬扬往下掉。

老王二话不说接过钥匙,粗手指在锈迹上使劲捻了两下,呸,啐了口唾沫。沉腰,扎稳马步,像个要开山的老石匠——“咔哒……嘎——吱——嘞……嘎——吱——嘞……”!

每一记牙酸的刮擦声,都像在硬生生撬开一座被水泥彻底浇筑的墓门!

“嘭!!”

一声闷响!不是锁开的脆亮声,是那扇不知被岁月锈死了多少年、厚实如铜墙铁壁的老门,沉重万分地、极不情愿地……挤开了一道比头发丝儿还细的缝隙!

就这缝儿,够了!

积压在门楣顶上、封存了不知多少春秋的陈年老灰——轰然崩塌!汇成一条咆哮的灰褐色巨龙,裹挟着浓烈刺鼻的陈年墨臭和纸张彻底腐化的酸气,排山倒海般当头砸下!

“咳咳咳……”林晚呛得涕泪横流!双眼本能紧闭!又在刹那间,拼命地、像要挣破什么似的——猛地撑开!

滚滚烟尘里,老王手中那盏强光灯的雪亮光柱,如同定海神针,“噗嗤”一声狠狠扎进翻腾的尘幕!

光束利刃般刺透混沌——暗格里景象,豁然洞开!

码得棱角分明!一摞摞浅棕色的牛皮纸档案袋,像精心摆放的供品。捆扎得一丝不苟的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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