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然和讥讽,“正打算单枪匹马闯龙潭呢!”
陆小寒看到他们,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狄云上前一步,对着诸葛明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看向陆小寒,目光沉静:“陆兄弟,看来你也遇到了难处?”他语气平和,带着一种江湖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理解,“此地不宜久留。跟我们走吧。盐帮、暗河,未必不能暂时搁下恩怨,况且,”他看了一眼陆小寒苍白的脸色,“你现在的状况,需要个安静的地方。”
诸葛明点点头:“狄小子说得对。此地离王府太近,巡逻的兵丁多,你这副模样杵在这儿,迟早惹麻烦。先跟我们走,从长计议。”他不再给陆小寒犹豫的机会,率先转身,“虎子,带路,去京安药肆。”
陆小寒看着狄云伸出的手,又看了看白燕撇着嘴但也没再出言讥讽的模样,还有苏英和沈翊沉默但并无敌意的眼神。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微微一颤。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去扶狄云的手,只是低声道:“走。”
一行人来到京安药肆门口。铺面已上了半块门板,透出昏黄的灯光。诸葛明站在门口,冲着里面扬声道:“四娘,今天早点打烊吧!”
胡四娘正站在柜台后面,借着油灯的光,手指飞快地拨弄着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听到声音,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在诸葛明和他身后那一群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身上扫过,眼底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撇了撇嘴:“老头,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她下巴朝狄云他们抬了抬,“我可告诉你,老娘不管饭!这么多人,想把我这药肆吃垮啊?”
诸葛明也不客气,径自走到堂内一张方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粗瓷茶壶给自己倒了碗茶,咕咚灌了一大口,这才抹了抹嘴,冲着后门方向努努嘴:“我徒弟呢?我给他把女婿带回来了!”
“女婿?”胡四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目光立刻在人群中精准地锁定了垂头丧气、一脸灰败的陆小寒。
她这一嗓子,加上诸葛明那毫不掩饰的“女婿”二字,瞬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角落里的陆小寒身上!陆小寒正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猛地被无数道视线包围,尤其是狄云、白燕他们那带着惊讶、探究甚至几分戏谑的眼神,让他浑身一僵,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整个人呆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胡四娘看着陆小寒那副呆样,嗤笑一声,手指朝后院方向随意一指:“后院呢!自己去找!至于饭钱——”她故意拉长了调子,眼神瞟向诸葛明,“从你徒弟工钱里扣!每月十两银子,再管你们这么多人饭,亏死老娘了!”说完,继续埋头噼里啪啦地打她的算盘,仿佛刚才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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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安药肆后院厢房内,灯火通明。药香在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弥漫。
黎曼背对着门,正低头在一个小石臼里研磨着药粉,动作专注而用力,石杵与石臼摩擦发出单调的“沙沙”声。陆小寒坐在角落的凳子上,依旧垂着头,像一尊被抽干了精神的泥塑。狄云、白燕、苏英、沈翊、林宁则或坐或靠墙站着,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谁也没说话。只有虎子小心翼翼地拎着个大铜壶,挨个给众人面前的粗碗里添着热水。
诸葛明拄着藤杖走到黎曼身边,拖了张凳子坐下,声音放得比平时柔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的恳求:“哎呀,丫头。你就原谅师父吧!”
黎曼研磨药粉的动作猛地一顿,那“沙沙”声戛然而止。她依旧背对着诸葛明,肩膀颤抖了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骗我。我一直以为你死了,还在后山给你立了个坟,每年都去上香添土。可是现在呢?”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下去,“你不声不响地就跑到我面前,说你是我师父,这算什么?”她始终不敢抬头,害怕一抬头,那强忍的泪水就会彻底决堤。
诸葛明的眼眸里充满了疼惜和深深的愧疚。他伸出手,手掌轻轻拍抚着黎曼的后背,动作充满了怜爱:“这……这确实是师父的错,但是丫头,师父这些年,没有一天不想你啊!”他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充满了真挚,“那天四娘跑来找我,说她店里来了个本事大脾气也大的郎中,开口就要十两银子一个月,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家,师父心里就咯噔一下,就有预感了!后来师父偷偷跑来看过,就躲在对街的茶摊上,看着你给人诊病、开方子、扎针……那利索劲儿,那眉眼间的神气,还有那股子倔强的味道,师父一看就知道,是师父收对了徒弟,是丫头长大了!”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暖和失而复得的激动。
黎曼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强撑的平静瞬间瓦解。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落在石臼里的药粉上,洇开深色的印记。她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身,扑进诸葛明怀里,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孤苦、绝望和骤然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彻底爆发,失声痛哭起来:“师父……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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