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贵客,”李恪压下心头狂跳,脸上堆起热情笑容,快步迎上,微微躬身,“二楼雅间清净,您这边请?”他引着路,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位来干嘛?就为了一口吃的?
中年人微微颔首,跟着走进临街雅间。几名便装侍卫无声跟入,两人守门,其余人看似随意散在角落,目光却始终不离中年人和门口。空气骤然凝滞。
李恪亲自奉茶:“贵客想吃点什么?小店新开,特色是铁锅快炒,滋味新奇。”
中年人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方才楼下,程国公吃得畅快的那道菜,是何物?”
李恪心下一凛:果然是冲着老程那出戏!面上笑容不变:“回客官,那是葱爆羊肉,胜在火候与锅气。国公爷偏爱那股热辣劲儿。”
“哦?”中年人端起茶杯未饮,目光落在李恪脸上,“听闻另有一种鸡丁?色泽红亮,酸甜麻辣?”
李恪警铃大作:连宫保鸡丁都知?他愈发恭敬:“客官好耳力!那是小店招牌,‘恪氏秘制鸡’。”
“恪氏秘制鸡…”中年人低声复述,嘴角似有极细微的牵动,“就尝这道,再加个清爽素菜。”
“好嘞!您稍候!”李恪如蒙大赦,退出去安排,后背已沁出一层冷汗。关上门,才长出一口气:这顿饭,悬着心吃!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恪氏秘制鸡”与清炒时蔬送进雅间。红亮鸡丁饱满油润,点缀花椒青葱,酸甜麻辣的香气霸道弥漫。素菜青翠,仅以盐蒜提鲜。
中年人执箸,动作沉稳,夹起一块鸡丁,细细咀嚼。
李恪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内心擂鼓:味道如何?这位爷究竟意欲何为?
中年人嚼了几下,眉梢微不可察地一动,又夹一块。动作虽缓,一盘鸡丁却实实在在地去了大半,素菜也动了不少。
终于,他搁下筷子,接过侍卫递上的温热湿巾拭唇。
“味道尚可。”四字评价,平淡无波。目光再次投向李恪,带上审视,“新奇是新奇。只是这锅…用的是生铁?”
来了!李恪立刻换上“为难”神色:“客官慧眼!确是生铁锅。不瞒您说,小店原想用精铁锅,导热快,火候易掌。奈何…”他重重叹气,一脸肉痛,“精铁尽归军器监调用!价高难求,小店初开,本钱微薄,实在无力承担!这生铁锅,实乃无奈之选,费柴费工,全凭师傅经验,稍有不慎便易焦糊…”
他絮絮叨叨诉苦,眼角余光紧锁对方反应。
中年人静听,食指无意识地在光洁桌面轻叩,“笃笃”微响,却如重锤敲在李恪心上。
“生意不错。”中年人目光扫过楼下喧嚷大堂,“这铁锅炒菜,新奇,味道勾人。程国公眼光不错。”
李恪心头一紧,面上赔笑:“托国公爷洪福,也仗街坊捧场。”
“嗯。”中年人微微颔首,话锋陡转,平淡如闲话家常,“老夫观此生意,前景可期。这样吧,老夫占酒楼三成干股,如何?”
轰!
李恪脑子嗡鸣,险些跳起!三成干股?!狮子大开口!他心口瞬间淌血:
恪记名品已分您三成半,这酒楼才开张又割三成?地主也没这般狠法!
“客官!这…这…”李恪脸上堆满“震惊肉痛”,声音发颤,“三成干股…实在…小店薄利经营…两成!最多两成!再多了,小子实难向国公爷交代啊!”火速抬出程咬金挡箭。
中年人眼皮未抬,指尖依旧轻叩桌面。“程国公那边,老夫自有分说。”语气平淡,不容置喙。
李恪心中骂遍长安城,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客官…您看…”
“哐当!”
雅间门被巨力撞开!
“哈哈哈!小子!生意兴隆啊!俺老程闻着香味就…”程咬金炸雷般的嗓门轰然闯入。
他满面红光,拎着酒壶,龙行虎步。
可吼声戛然而止!
看清座上人,他那铜铃豹眼瞬间瞪得滚圆,笑容僵死脸上,活像被无形大手扼住咽喉!
手中酒壶“哐当”一声砸落地面!
“陛…陛…”程咬金舌头打结,那个“下”字死死卡在喉咙,憋得满面紫红!
李恪魂飞魄散!一个箭步窜上,死命捂住程咬金的嘴,力道之大几乎将老程勒晕!
他急中生智,对着紫袍人拔高嗓门强行尬笑:“哎哟喂!老程!休得胡言乱语!这是我远房舅舅!舅舅!您千万海涵,这莽夫灌多了黄汤,眼都花了!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一边疯狂挤眉弄眼。
程咬金被捂得眼白直翻,听到“舅舅”,再瞥见座上人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瞬间通窍!猛点头,喉咙里“呜呜”作响。
李世民(李恪心中再无怀疑)瞧着这出闹剧,眼中掠过一丝玩味,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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