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林玄已站在丹霞阁前。
青石板阶被露水浸得发亮，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杏黄请帖——云婆婆特意用玄铁封了边，触感凉得沁骨，却比任何令牌都烫人。
林师兄！身后传来小桃的唤声，她抱着个锦盒跑得气喘，云婆婆让我把这个给你。掀开盒盖，九株赤焰草根须上还沾着晨露，每一片叶子都泛着金芒，这是丹殿新到的千年赤焰草，婆婆说...说你今日用得上。
林玄喉结动了动。
昨日在丹榜前，他不过随口提了句清灵丹的火候难控是因主药年份不足，云婆婆竟连夜调了丹殿压箱底的药材。
他将锦盒抱在怀里，草叶的清香混着药气钻进鼻腔，像一团火从心口烧到眼眶。
丹霞阁的雕花木门吱呀打开时，林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厅内已有二十余人落座。
最前排两张檀木椅上，洛轻舞与洛轻歌并肩而坐。
洛轻舞着月白剑穗的玄色劲装，发间玉簪如霜，正垂眸擦拭腰间的青锋剑；洛轻歌穿淡绿襦裙，腕间金铃轻响，正将几株药草分门别类摆进随身药篓。
杂役也配坐主位？
清冽的女声像冰锥扎进耳膜。
林玄抬头，正撞进洛轻舞冷若寒潭的眼。
她手中的剑穗突然绷直，玉簪在发间划出一道冷光，丹台论道是内门精英的场子，扫藏书阁的，该去后堂搬茶。
满座皆静。
有外门弟子偷偷扯了扯衣角——洛轻舞是掌门之女，向来眼高于顶，上回有个内门弟子说错了丹方，被她当众削了半只衣袖。
林玄却笑了。
他将锦盒轻轻放在案上，指腹蹭过盒沿的玄铁纹路：洛师姐可知，云婆婆为何给我这张请帖？他抬眼时，眼底的光比丹纹更灼，昨日我炼九纹清灵丹时，火候控到第七层，用的是外门药堂十年的陈草。
洛轻舞的指尖顿在剑柄上。
她忽然想起昨日灵光屏里那张帖子——九纹清灵丹五个字被霞光裹着，连丹殿首座都留言此子可教。
论道开始。
主持的白眉老者拍了拍惊堂木，目光扫过林玄时多停了两息。
他是丹殿大长老，自然知道云婆婆为这小子调了三炉绝品药材，今日论清灵丹，各位各抒己见。
我先说！
率先开口的是内门弟子周正，他指着林玄冷笑：九纹清灵丹不过是取巧！
清灵草要在卯时三刻采，火候分三温三降，这是丹典上写的。他踢了踢脚下的丹炉，你个杂役，连像样的丹炉都用不起，能炼出九纹？
林玄没接话。
他掀开锦盒，赤焰草的金芒顿时漫了半张桌子。周师兄说的是百年清灵草的炼法。他指尖划过草叶，但云婆婆给我的，是千年赤焰草。
满座哗然。
千年赤焰草？
那是能替代清灵草的顶级主药，丹典上只提过一句性烈如焰，非大匠不能驭。
赤焰草入丹，需得用逆火诀。林玄伸手虚按，仿佛面前已有丹炉，第一重火温压到三十丈，逼出草芯的燥气；第二重火提至百丈，让药气在丹炉里转三圈——他突然看向洛轻舞，洛师姐擅长的九转连环剑，剑势是不是也讲究先抑后扬？
洛轻舞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的九转连环剑确实要先收势再爆发，这小子...竟将剑理和丹道贯通了？
第三重火要压到零。林玄的声音放轻，像在说什么秘密，等药气沉到丹炉底，再用一缕心火——他屈指一弹，案上的赤焰草突然腾起细小的火苗，这缕火不是凡火，是...丹修的执念。
厅内落针可闻。
洛轻歌的药篓啪地掉在地上，她慌忙去捡，发间的玉兰花却落在林玄脚边。
林玄弯腰拾起，递过去时触到她指尖的温度——比药草还暖。
这...这改良配方...丹殿大长老的白眉抖了三抖，你是说，用赤焰草替代清灵草，能多凝两纹？
不止。林玄将赤焰草重新放进锦盒，若用我的逆火三叠法，千年赤焰草能炼出十一纹。
放肆！周正拍案而起，清灵丹最多九纹，丹典上写得明明白白——
丹典是人写的。林玄打断他，目光扫过满座震惊的脸，当年丹圣炼九纹时，也觉得是极限。
可今日我站在这里，就是要让各位知道——他顿了顿，声音沉如古钟，青玄宗的丹道，该往前再走一步了。
洛轻舞的剑穗不知何时松了。
她望着林玄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昨日灵光屏上的留言——能炼九纹丹的人，不该在藏书阁扫落叶。
原来她留那句话时，心跳得那样快。
洛轻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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