挲着腰间的药囊。
刚才林玄说心火是执念时,她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妹妹的影子——那是比任何丹纹都炽热的光。
她张了张嘴,想问执念要怎么凝成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耳尖却红得像案上的赤焰草。
丹霞阁外的晨钟突然响起。
九声清越里,林玄看见洛轻歌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想起妹妹昨日说的风在帮你吹帖子。
或许风里不仅有丹纹,还有...更软更暖的东西。
他低头,将玉兰花轻轻放在洛轻歌的药篓边。
洛轻歌的药篓刚拾稳,指尖还捏着那朵被林玄递回的玉兰花。
她望着案上金芒流转的赤焰草,喉间像有只蝴蝶扑棱着要飞出来——方才林玄说心火是执念时,她分明在他眼底看见妹妹林霜的影子,那团火烫得她想伸手触碰。
林...林师兄。她咬着唇,发间玉兰花随话音轻颤,你说的逆火三叠法,第三重压到零火时,要如何稳住药气不溃散?
厅内众人的目光唰地聚过来。
洛轻歌向来是最安静的医修,连丹殿问诊都只垂眸记药谱,今日竟主动提问?
林玄抬眼,正撞进她湿漉漉的鹿眼。
那双眼比他在藏书阁翻到的《千草图鉴》里所有药露都清亮,他忽然想起妹妹总说阿姐的眼睛像泡在蜜里的琉璃——原来这就是温柔的模样。
洛师姐可曾见过春雪融在茶盏里?他放轻声音,指节在案上虚画丹炉纹路,药气沉底时,要像捧着将融未融的雪,既不能急着搅,也不能晾着。他屈指轻点自己心口,这时候丹修的气海要跟着药气沉,用灵识织张网——
就像我给伤员止血时,用灵气裹住断裂的筋脉?洛轻歌眼睛倏地亮了,指尖无意识揪住腰间药囊的流苏,对!
用灵识当线,把散逸的药气一丝丝穿起来!
林玄笑了,连丹殿大长老的白眉都跟着扬起来——这小丫头竟能举一反三,把医道和丹道贯通。
洛轻舞的青锋剑在掌心转了半圈,剑穗扫过案几,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
她望着妹妹发亮的眼睛,又瞥向林玄温和的侧脸,喉间突然有些发紧——这杂役讲丹道时,倒真像模像样。
老身有个提议。云婆婆不知何时站到了厅中央。
她杵着的乌木拐杖敲了敲地面,声音里裹着丹火般的热,丹堂新收的外门弟子连控火都不稳,林小友既然对丹道有独到见解,不如暂且兼个讲师——
荒唐!周正哐地踹翻椅子,脸涨得像被烧糊的丹,他不过是个扫藏书阁的,凭什么教我们?
凭他能炼出九纹清灵丹。洛轻舞的声音冷得像剑刃,她起身时玄色劲装带起一阵风,昨日灵光屏上的丹纹,你们当没看见?
满座寂静。
几个内门弟子偷偷扯了扯周正的衣角——洛轻舞的剑可不长眼,上回有个说她不过仗着掌门之女的,现在还在演武场扫剑穗呢。
丹殿大长老摸了摸白须,目光扫向首座位置。
青玄宗掌门洛无涯正端着茶盏,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影——这是默许的信号。
大长老咳嗽两声:云师妹的提议...倒也可行。
林玄攥紧了腰间的杏黄请帖。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从藏书阁杂役到丹堂讲师,这一步跨得太大,大到他几乎要忘了昨日妹妹被人推下石阶时,那些说杂役之妹也配学剑的冷言冷语。
但此刻洛轻歌眼里的光,洛轻舞替他反驳时的剑鸣,还有云婆婆信任的目光...像一把火,烧穿了他藏在破布衫下的自卑。
林讲师。
洛轻舞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玄转身时,正看见她背对着光,玄色劲装被晨雾染得发暗,却衬得她耳尖那点红格外醒目。
她指尖摩挲着青锋剑的吞口,声音轻得像落在剑刃上的雪:你的丹道...不错。
话音未落,她已提剑走下台阶。
晨雾里只余下一缕剑穗的银芒,和林玄耳中嗡嗡的回响——这是洛轻舞第一次,没有称他杂役。
洛轻歌追到廊下时,林玄正望着洛轻舞离去的方向发呆。
她把药篓里的玉兰花别到他衣襟上,耳尖红得要滴血:阿姐嘴硬,但我知道...她很少夸人。
林玄低头,见那朵花正挨着他心口,连心跳都染上了甜香。
他忽然想起妹妹今早塞给他的糖糕,也是这样暖融融的甜——或许,他真的能护好生命里所有重要的光?
林讲师。云婆婆的拐杖声从身后传来,明日辰时,丹堂前院。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院角那株老槐树,记得...莫要太招摇。
林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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