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灯牌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林章提着铁锅往摊位走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那不是被穿堂风扫过的凉，是某种被盯上的直觉。
他脚步微顿，指尖无意识摩挲过铁锅边缘——刚在王氏大厦颁奖礼上用的那口锅，此刻正贴着他掌心发烫。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开，红色字体在视网膜上跳动：检测到纳米级追踪信号，来源：银狐。
林章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迅速蹲下身，借着整理摊位篷布的动作，将铁锅倒扣在青石板上。
果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金属腥气从锅底缝隙钻出来，像根细针直刺鼻腔。
系统，定位。他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
全息投影在锅沿展开，米粒大小的银色装置正闪烁着幽蓝光芒，嵌在铸铁的裂缝里。
那是他今早备菜时不小心磕出的小缺口，本想着收摊后找焊匠修补，没想到成了追踪器的温床。
银狐...擂台赛后台那个戴白手套的？他想起颁奖礼后台角落的身影，对方摘手套时露出的指甲涂着冷白甲油，动作像在解剖什么精密仪器。
夜市的喧哗突然变得遥远。
林章攥紧铁锅把手，指节泛白。
他想起王爱花总把三轮车停在摊位后巷，车厢夹层塞着她给孙子藏的零食——那是整排摊位最隐蔽的地方。
王婶！他转身喊住正摆折叠椅的广场舞大妈，您三轮车上回修的夹层还能用不？
王爱花抬头，眼角的笑纹堆成褶子：能着呢，上回给小明藏炸年糕都没被他爸翻着。
咋？
你那口宝贝锅要躲猫猫？她拍了拍三轮车侧厢，铁盖咔嗒弹开条缝。
林章迅速将铁锅塞进去，夹层的霉味混着炒粉摊残留的酱香，倒成了天然遮盖。
他又从围裙口袋摸出包碾碎的花椒，撒在夹层边缘——系统说纳米追踪器依赖电磁信号，辛辣气味能干扰短程定位。
谢了婶子，明早请您喝现磨豆浆。他扯出个笑，余光瞥见炸串叔的摊位亮起暖黄灯泡，油锅里的脆骨正滋啦作响。
但此刻他没心思惦记那两串脆骨了，转身回摊位时，从工具箱里摸出口缺了个角的旧铁锅——这是他从废品站淘来的，专门用来当饵。
系统，启动气味屏障。他低声指令，锅沿腾起淡青色雾气，是系统合成的花椒、八角与辣椒精的混合体，银狐要回收追踪器，总得先找到它。
夜市的人潮渐入高峰，炒粉摊前围了七八个熟客。
林章颠锅的动作比往常慢了半拍，眼角余光始终扫向摊位后巷。
直到月上中天，收摊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时，后巷的水泥地上终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是高跟鞋。
林章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抄起锅铲躲到篷布后。
月光从篷布破洞漏下来，照见道影里的身影——白衬衫扎进西装裤，腰间挂着王氏集团的工牌链，右手拎着微型探测器。
叮——探测器发出轻响，对方停在旧铁锅前。
林章看清那双手：冷白甲油，指节处有常年握笔的薄茧，和擂台赛后台那个银狐一模一样。
找到了。女声压得很低，带着金属质感的沙哑。
她蹲下身，指尖刚要触碰铁锅，系统预设的机关突然启动——藏在锅下的喷雾器嗤地喷出橙红色液体。
咳！
咳！女人猛地后退，捂住口鼻。
月光照亮她的脸，林章的呼吸霎时凝滞——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是林慕云的助理小周！
上个月林慕云来夜市做调研时，她还帮着搬过实验器材，说话总带着温温柔柔的林博士说。
你...你怎么会是银狐？他握着锅铲走出来，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小周扯下被辣得通红的口罩，眼尾泛着泪：林章，你以为王氏养着那么多科学家是为了做慈善？
从你绑定初代系统那天起，你就是只被标了记号的小白鼠。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王爱花的折叠椅，等第7代系统到了，你连当白鼠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未落，她转身冲进夜色。
林章想追，系统却在脑内炸响：检测到王氏集团安保系统启动，建议立即撤离。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炸串叔半小时前的消息：脆骨给你留着呢，凉了我再回锅。可此刻他盯着手机里王氏集团的定位软件——小周刚才的话像根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系统，黑进王氏地下数据库需要多久？他攥紧手机，指腹压得屏幕泛白。
0.7秒。系统的机械音难得带了丝波动，但检测到您的生命体征异常，建议...
执行。林章打断它，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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