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夜市外走。
夜风掀起他的围裙角，露出腰间别着的旧铁锅钥匙——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
王氏集团大厦的夜景灯在二十公里外闪烁。
林章站在公交站台，看着手机地图上的红点（小周的工牌定位）消失在地下三层。
他摸出从旧铁锅缝隙抠下的追踪器，在指尖转了两圈，放进嘴里咬破——金属的苦涩漫开时，系统的全息投影正好展开：已入侵王氏加密数据库，正在检索关键词：美食系统、林章、银狐......
滴——目标文件《饕餮计划》已定位。
林章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躲进公交站的卫生间，锁上门。
投影里的文件逐行展开，最上面一行是王雪莹的签名，日期是他绑定系统的前一天：通过美食系统收集民间厨师的味觉记忆，转化为可复制的情感代码。
未配合者注射致幻香料，使其主动上交技法......林章（初代宿主）为唯一变量，建议启动7代系统清除。
砰！他的拳头砸在隔间门板上，指节渗出血丝。
系统提示音还在继续：检测到王雪莹的晚宴邀请，地点：王氏顶楼旋转餐厅，时间：23:00。
手机屏幕亮起，正是王雪莹的微信：章同学，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
林章盯着对话框里那个带着玫瑰滤镜的雪莹头像，突然笑了。
他擦掉指节的血，对着镜子整理围裙——这是母亲亲手缝的，蓝布上还留着她绣的小炒勺。
系统，定位7代系统位置。他扯了扯围裙带，转身走出卫生间。
夜风灌进来，吹得他后颈的金色纹路微微发烫——那是在颁奖礼上出现的，和美食之神图腾一样的纹路。
王氏顶楼旋转餐厅的玻璃幕墙映着城市灯火。
林章推开门时，王雪莹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红酒杯折射出冷光。
她穿了件月白色旗袍，发间别着和大学时一样的珍珠发夹，只是眼角的细纹比三年前深了些。
章同学。她转身，笑容里带着三分怀念，七分算计，我就知道你会来。
为了《饕餮计划》？林章没接她递来的红酒，还是为了让我当那只被清除的变量？
王雪莹的手指在杯壁上顿住。
她盯着林章围裙上的小炒勺，突然笑出声：你还是这么轴。
我们本可以改变世界的——用标准化的美食治愈千万人，而不是守着个破夜市摊。
用添加剂让炒粉永远不坨？
用致幻香料让顾客以为吃到了童年味道？林章往前一步，锅里的香气突然漫开——他早就在围裙里藏了把炒勺，刚才趁王雪莹说话时，用系统功能偷偷炒了把花生米。
你！王雪莹后退半步，脸上的伪装裂开道缝。
你们都错了。
男声从餐厅门口传来。
林章转头，看见林慕云站在阴影里，金丝眼镜泛着冷光。
他手里捏着枚铜匙，和林章母亲留下的那把一模一样，王雪莹想当规则制定者，你想当守旧的手艺人......可你们都是棋子。
林章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系统扫描《饕餮计划》时，最后一页的署名是林慕云，日期是十年前——那时候林慕云还只是个在实验室吃泡面的研究生。
系统是我创造的。林慕云推了推眼镜，铜匙在指尖转出银弧，初代系统的情感共鸣模块，是我用母亲的炒粉记忆写的代码。
可王雪莹要的是数据，不是温度......所以她剔除了它。
所以你就帮着她搞《饕餮计划》？林章的声音在发抖，你知不知道那些被注射致幻香料的厨师......
他们只是代价。林慕云打断他，但你不一样，初代系统在你身上活了。他的目光扫过林章后颈的金色纹路，那是美食之神的印记，当年我在古籍里看到的......
够了！林章吼道。
他抄起藏在身后的炒勺，往空气里一搅——系统的古法技法复原启动，无形的热流在餐厅里翻涌。
花生米的焦香、酱油的醇厚、锅气的滚烫，像潮水般漫过每个人的鼻腔。
林慕云的镜片突然蒙上雾气。
他踉跄着扶住餐桌，铜匙当啷掉在地上：这是......我母亲的味道......
系统警报！
第7代系统已抵达城市外围，预计十分钟后定位宿主！
林章的右手突然剧痛。
他低头，看见金色纹路正顺着手臂往上蔓延，从掌心到手腕，再到肩头，每一道都亮得刺眼。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母亲的，又像更古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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