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风裹着秋凉灌进仓库时，林章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攥着手机的手还在抖，却不是因为刚才银狐的电击器——那东西最终也没真的按下去，反倒是那句“手艺人的心意”撞得他心口发疼。
陆老笔记复印件上“手作”两个字被风吹得翻卷，像在替他抖落这些天压在心底的闷。
“小林！”
炸串叔的声音从仓库门口撞进来。
五十来岁的男人跑得直喘，黑色围裙还系在腰间，后颈那道旧疤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蹲下来要扶林章，却先抓起对方手里的手机：“数据发出去了？”
“嗯。”林章扯出个笑，喉咙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
他摸出兜里的茶叶蛋，蛋壳上王爱花特意画的小红花还没蹭掉，“李婶今早煮的，说我最近总熬夜，补补。”
炸串叔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翻飞，加密软件的绿色进度条一格格爬升。
他的老花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我让人同步到二十七个媒体后台，包括海外美食论坛。王氏的破事，该见见光了。”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林章脑海里炸响。
他一愣，这是系统升级后第一次主动发声。
“检测到跨国信息传播需求，翻译功能已激活。”机械音里竟带了点雀跃，“宿主等会直播用得上。”
林章抬头时，仓库外的天已经泛白。
远处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王爱花的队伍比平时早了半小时。
他听见李婶的大嗓门：“都把音响调最大！咱今天给小林造势！”
上午十点，美食节组委会的紧急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林章的炒粉摊招牌被擦得锃亮，就立在他身后的椅子上。
组委会老张抹了把额头的汗，把话筒往他跟前推了推：“小林，刚才海外几个厨师协会发来邮件，说要参与直播辩论。王氏那边……”他顿了顿，“他们买通的评委田中健太也来了，点名要和你对话。”
“来就来。”林章摸了摸口袋里的玻璃小瓶，里面装着昨晚用陆老笔记里“魂汤”秘方熬的骨汤，“我还想问他点事。”
直播厅的聚光灯亮起时，林章的手心沁出薄汗。
他看见田中健太坐在对面的圆桌旁，银灰色和服上绣着松鹤，下巴抬得老高——和三天前在试吃区皱着眉说“这粉太淡”时一模一样。
“林君。”田中端起工作人员递来的茶，却没喝，“听说你要谈‘传统风味’？”
林章没接话。
他打开保温桶，蒸腾的热气里飘出浓郁的米香。
系统在他耳边轻声：“已连接全球二十三个语言频道，翻译延迟0.3秒。”他盛了碗炒米粉推过去：“田中点师，尝尝这个。”
田中皱了皱眉，还是夹起一筷子。
米香混着八角与山奈的气息钻进鼻腔时，他的筷子突然顿住。
瞳孔微微收缩，喉结动了动：“这味道……”
“是不是很像你们家族秘传的‘三魂七魄’汤底？”林章的声音很轻，却让全场记者的镜头“唰”地转了过来。
他指节抵着桌面，能感觉到桌下王爱花偷偷攥住他手腕的温度——刚才她挤过保安，硬塞了包驱寒的姜茶在他兜里。
田中放下筷子，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你怎么会……”
“三二一，直播开始！”
导播的声音切断了对话。
林章看着镜头红灯亮起，突然想起昨晚仓库里那袋添加剂——它们在镜头外的世界里，正被检测人员装进证物袋。
他掏出手机，王氏工厂的照片和检测报告投到大屏幕上：“这是他们用来替代骨汤的‘鲜味宝’，海外实验室检测出十七种违规添加剂。”
观众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林章举起那瓶透明液体：“这是检测试剂。”他倒进旁边一碗用“鲜味宝”调的牛肉粉里，蓝莹莹的光立刻漫过汤面，“看到了吗？真正的骨汤不会发光，会发光的，是他们卖给全世界的毒药。”
“林先生这是要抹黑中国企业？”
银狐的脸突然出现在大屏幕上。
她换了件酒红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两把刀。
林章注意到她耳后有片可疑的红——大概是逃跑时撞在仓库门框上。
系统适时翻译出她的话，法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在直播界面滚动。
“抹黑？”林章调出系统生成的报告，多国语言的“违规”二字格外刺眼，“这些数据来自王氏出口到各国的产品，包括日本、法国、沙特。银狐女士，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是不是正收到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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