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匿名邮件里的照片刺得他眼眶发酸。
照片里银狐倚着“美食猎人·总部”的墙，背后世界地图上的红标记像淬了毒的针——他每天去进货的粮油市场角落标着“C-12节点”，阿婆卖艾草青团的老巷子被圈成“民俗风味采集点”，连陆老传给他的《御膳残卷》里夹着的干桂花，都对应着桂树生长的后山坐标。
“系统，查‘魂汤’和《御膳残卷》的关联。”他压着嗓子开口，指尖无意识抠着桌沿的木刺。
“正在比对……检测到《御膳残卷》‘胡麻宴’篇与‘魂汤’古法存在原料配比重叠度87%。”机械音刚落，他怀里的残卷突然被夜风吹开，泛黄纸页哗啦啦翻到某一页，“秘传汤头需以晨露米、山泉水、手作酱熬足三时辰”的字迹在台灯下泛着旧时光的温度。
后颈突然被拍得一震，炸串叔的旧皮夹克味儿混着孜然香涌过来：“小章，我从实验室带回来的检测报告——”话说到一半，他顺着林章的目光瞥见手机屏幕，布满老茧的手猛地攥紧报告纸，指节发白，“这些红标记……是他们在圈咱们的手艺根脉。”
林章摸出白天拓下的《江户风味录》纸样，两张纸叠在一起时，墨痕严丝合缝。
他想起白天田中健太摩挲刀鞘的动作，想起对方翻书时轻哼的日本小调——原来那些被称作“传统”的东西，早被人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我要去王氏工厂。”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铁。
炸串叔的茶杯“当”地磕在桌上：“你疯了？那地方连送菜的卡车都要过三次安检！”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露出锁骨处淡白色的疤痕，“十年前我当食监员时查过他们，地下三层全是带密码锁的仓库。”
“所以更得去。”林章把残卷小心收进铁盒，指腹蹭过盒盖上“林记”两个刻字，“陆老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别让老味道断在咱们这代人手里’，现在他们不仅要断，还要把这些味道当商品卖去国外——”他抓起桌上的检测报告，纸页发出脆响，“牛楠说生产线每天半夜三点换班，监控有十分钟盲区，我能混进去。”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目标区域风险等级提升至S级，建议启用伪装程序。”
炸串叔的眉头皱成川字，突然伸手按住林章的肩膀。
他的掌心还带着夜市铁板的余温：“你小子……”话没说完又泄了气，从裤兜摸出个褪色的工牌，“牛楠上午送来的，王氏新招的‘风味测试实习生’，照片是用你摆摊时的证件照P的——那小子手都抖，说再查不出问题他就得签‘质量合格书’了。”
凌晨四点的风卷着露水钻进巷子，林章把工牌挂在脖子上时，王爱花的三轮车“吱呀”停在摊前。
她拎着个布包，里面是热乎的茶叶蛋：“我在广场舞群里问了，王氏工厂后门有个送菜的老周，我给他跳了三晚《最炫民族风》，他说能帮你带进去。”她抹了把眼角，布包塞得太急，两个茶叶蛋骨碌碌滚到林章脚边，“小章，你要是三小时没发消息……”
“婶儿，”林章蹲下身捡起茶叶蛋，塞进她手里，“我手机里存了段录音，要是三天没联系，你就把这个发给市食监局的老陈——他是炸串叔的老同事。”他指腹蹭过王爱花手背上的老年斑，像小时候被她牵着过马路时那样，“我保证，等端了他们的窝，咱们夜市摆庆功宴，我炒十锅粉，你坐主位。”
王爱花的眼泪“啪嗒”砸在茶叶蛋上：“你小子……”
工厂铁门在身后“哐当”关上时，林章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酸，穿制服的保安用金属探测器扫过他腰腹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探测器的嗡鸣。
牛楠说的“特殊处理区”就在三楼，他盯着墙上的指示牌，假装看新手手册，余光扫过每个转角的摄像头——共七个，其中第三个的红指示灯闪得比其他慢半拍。
“林实习生？”穿白大褂的主管敲了敲他肩膀，“跟我去配料间，今天教你调‘秘制高汤’。”
不锈钢操作台上摆着一排白色塑料瓶，标签上的“食用香料”几个字被蹭得发白。
林章拿起最左边那瓶，指尖刚碰到瓶身，系统提示音就炸在脑海里：“警告！检测到神经性兴奋剂成分，长期摄入可能导致幻觉及依赖性。”他手一抖，瓶子差点摔地上，抬头正对上主管似笑非笑的眼。
“小心点，”主管摸出橡胶手套扔给他，“这可是咱们的核心技术。”
林章低头套手套时，指甲盖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他想起炸串叔说的“锅底残渣能测添加剂”，趁主管转身调水温的空当，从裤兜摸出个小纸包——那是昨晚用自家炒粉的锅底灰磨的粉末。
白色粉末融进清水里，原本澄清的液体渐渐泛起浑浊的绿。
“发什么呆？”主管的声音突然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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