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林章蹲在摊位前的塑料凳上，往石磨里添最后一把早稻。
米香混着露水的潮气弥漫开来，他望着石磨转出的乳白色米浆，用指腹蹭了蹭围裙上洗得发白的油渍——那是昨天王爱花塞保温桶时蹭上的莲子粥渍，现在倒像一朵开在粗布上的小白花。
“林师傅！”王爱花的大嗓门隔着两条街传了过来，红绸子“哗啦”一声抖开，“良心摊”的金字在晨光中格外耀眼，“我把广场舞队都带来了，今天给你当后援团！”她手里还拎着一个竹篮，掀开蓝布，里面是六个蒸得白白胖胖的红糖馒头，“婶子特意早起蒸的，你垫垫肚子，等下上讲台才有劲儿。”
林章接过馒头，指尖被热气烫得缩了一下，抬头就看见王爱花眼角的细纹里满是笑意。
他咬了一口馒头，麦香混合着红糖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忽然想起前一晚系统提示的境外坐标——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供应链，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真正的“秘方”从来不在瓶瓶罐罐里，而在这些愿意早起为他蒸馒头的人心中。
“林师傅请跟我来。”组委会的小宋抱着文件夹跑了过来，额头上沾着汗水，“田中大师已经到了，正在演示区调试刀具呢。”
演示区的玻璃展柜泛着冷光，田中健太正用鹿皮仔细擦拭一套黑檀木刀架。
刀刃映照着他高挺的鼻梁，他头也不抬地说：“中国的传统小吃，总该有像样的工具。”刀架上的银质铭牌闪了闪——“江户·田中”四个小字刻得极深。
林章的目光扫过展柜旁的《江户风味录》，烫金封面在射灯下泛着暗黄色。
系统提示音在耳后轻轻响起，他垂眸整理围裙，指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藏在袖扣里的扫描器。
“叮——”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炸开一片金光，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检测到古法能量波动，与《御膳残卷》相似度87%。”
林章的呼吸停顿了半拍。
三个月前在旧书摊淘到的《御膳残卷》，泛黄纸页上记载的“三魂七魄炒米粉”，此刻正与《江户风味录》某页重叠——水墨画上，刺身薄片铺成的“三魂”，醋饭堆起的“七魄”，竟与他夜市摊里用酱油炒散的米粉轮廓分毫不差。
“林师傅对这本书很感兴趣？”田中终于抬起头来，眉峰挑得像刀一样，“这是我曾祖父随遣唐使带回的手札，记录着真正的‘大唐风味’。你们中国的炒粉……不过是街头小贩的手艺。”
林章摸出兜里的玻璃小瓶，瓶底还粘着一点褐色残渣。
他拧开瓶盖倒入清水，指尖轻轻搅拌——清水泛起极淡的青灰色，像被揉碎的暮色。
“这是……”田中突然站了起来，刀架在展柜上撞出清脆的响声。
他凑近了一些，瞳孔里映着那汪变色的水，“魂汤？《江户风味录》里说，用秘料熬煮三昼夜的魂汤，能引出食材本味……你怎么会有？”
“您说这是遣唐使带回的？”林章声音平稳，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陆老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胡麻宴技法”，原来真的顺着丝绸之路，漂洋过海到了日本？
田中后退半步，用日语快速念了一串口诀。
林章耳后的系统立即震动：“匹配成功——唐代‘胡麻宴’技法，失传于安史之乱。”
展厅门口的龙涎香突然浓郁了几分。
林章抬头望去，银狐正倚着门框，浅灰色西装裹着挺拔的身形，身后跟着三个蓝眼睛的外国人。
她指尖夹着一根细烟，火星在阴影里明灭：“田中小师傅的演示，比预期更精彩。”
“银狐！”王爱花的红绸子“啪”地拍在桌上，“昨天王氏的检测报告还挂在网上呢，你今天倒有脸来？”
银狐轻笑一声，转身时西装下摆扬起，露出后腰别着的银色徽章——一只狐狸叼着麦穗，和林章在王氏仓库监控里见过的标志一模一样。
“炸串叔。”林章压低声音，把玻璃小瓶塞进刚挤过来的老人手里，“这瓶魂汤，麻烦您送去给陆老的实验室。系统说可能和胡麻宴有关，得验证跨文化共鸣。”
炸串叔的旧皮夹克蹭过他的手背，掌心的老茧硌得他生疼：“放心，我走暗巷。”他转身要走，后颈突然一紧——墙角穿黑外套的男人摸了摸耳朵，转身跟了上去。
“检测到可疑信号，建议启用‘气味屏障’。”系统提示音像一根细针，扎得林章太阳穴一跳。
他假装整理桌布，指尖在桌底按了按——摊位角落的香包“噗”地散出淡淡艾草味，那是系统给的掩踪道具。
炸串叔的背影消失在侧门，跟踪者在艾草味里顿了顿，最终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
“林师傅？”小宋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该开始演示了。”
林章站上讲台时，目光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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