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灯箱在晚风中摇晃，林章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
霓虹招牌在夜幕下忽明忽暗，映得他指尖泛红，仿佛连心跳都被那闪烁的光带搅得紊乱。
刚才那通匿名电话的蜂鸣声还在耳边回响，像一根细针不断刺入耳膜。
他盯着屏幕上“已挂断”的提示，喉结动了动，喉咙干涩得像是被风吹裂的旧纸。
系统的机械音适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未知来电，归属地为本市，信号源定位中...定位失败，信号经三次跳频转接。”
“古籍...”他喃喃重复电话里的关键词，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摊位边缘的木痕，那粗粝的触感让他想起老家灶台边的老木桌，一种熟悉的温度从指尖传来。
三天前在旧书摊淘到的残页还压在枕头底下，泛黄纸页上“御膳房秘录”几个篆字总在他揉面时浮现在眼前，带着淡淡的墨香与尘味。
系统最近总提示“古籍共鸣度上升”，难道这通电话和那残页有关？
他心头一紧，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胃。
晚风卷起半片烤肠包装纸，啪地贴在他鞋面上。
塑料纸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让他本能地后退一步，脚底踩碎了一粒小石子。
林章弯腰捡起，余光瞥见炸串叔的摊位已经收了——铁签子串羊肉的叮当声早没了，煤炉只剩几星暗红的余烬，空气中残留着一丝焦糊的肉香。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防狼喷雾，这还是李婶硬塞给他的，说最近夜市总来些奇奇怪怪的人。
金属罐冰冷而沉重，握在掌心竟有些硌人。
西街旧仓库离夜市两公里，路灯到了这里突然稀疏。
林章沿着坑洼的水泥地往前走，鞋底碾过碎玻璃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在提醒他：前方不是归途，而是未知。
仓库外墙爬满爬山虎，月光透过叶缝漏下来，在他身上投出斑驳的影子，如同某种古老符文正缓缓流动。
推铁门时“吱呀”一声响，惊得他后颈汗毛倒竖，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正悄然逼近。
仓库里却亮着盏暖黄的小灯。
穿月白对襟衫的老者正坐在木凳上，面前摆着套青瓷茶具。
白瓷杯里的茶汤飘着袅袅热气，混着仓库特有的霉味，竟透出股清冽的兰花香，幽幽地钻进鼻腔。
老者抬头时，林章看见他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两团烧了几十年的火。
他说话时声音低沉如陈年普洱，醇厚里带着点沙哑：“你是林章？那个把古法炒粉做出花来的年轻人？”
林章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没接话，手却本能地去摸后腰——那里别着从老家带来的铜炒勺，是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这是林家三代炒粉匠的魂。
铜柄温润而沉重，握在手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别紧张。”老者端起茶盏抿了口，“我叫陆昭明，退下来前在国宴厨房干了三十年。你锅底那股子米香不对，我在你摊位前转了三晚，闻出来了。”他指节叩了叩石桌，“是《御膳残卷》里的‘九沸米浆法’吧？”
林章的瞳孔猛地收缩。
残页里确实夹着张皱巴巴的纸，墨迹晕开的部分隐约能看出“米浸三昼夜，石磨九转，沸水三沸”的字样。
他上个月试着按那法子泡米，结果炒出来的粉比平时多了股子清甜，系统当时直接跳出“古法融合度 15%”的提示。
“您怎么知道……”
“我抄的。”陆老放下茶盏，杯底和石桌碰撞出清脆的响，“六十年前在故宫修复古籍，见着半本《御膳房秘录》，怕失传就偷偷抄了。后来被人举报说‘私藏宫闱密辛’，我这厨子倒成了阶级敌人。”他冷笑一声，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再后来添加剂风潮起来，我坚持不用，同行说我老古董，徒弟说我挡财路……最后连锅铲都被人砸了。”
林章突然想起前天夜市抽查时，炸串叔说的“有机磷添加剂”。
那些被查的摊位老板他都见过，平时见了面还递烟，谁能想到……
“我在你这儿闻着本味了。”陆老从怀里摸出个蓝布包，打开是本边角卷翘的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本味疗法’，能引着你把系统的力量往正路上走。那玩意儿反噬得厉害吧？你前天颠勺时手抖了三次，我站在后头看得清楚。”
林章的手指微微发颤。
最近确实总记混事儿——昨天把盐当糖撒，今天又忘了泡米的时间，系统提示“能量过载导致记忆紊乱”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累的。
他接过笔记本，纸页脆得像秋天的枯叶，第一页上刚劲的小楷写着：“本味者，食材之魂也。以心引气，以气养魂，可解外邪。”
“谢……谢谢您。”他喉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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