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把最后一个U盘塞进袜底时,晨光正漫过夜市的铁皮顶棚,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远处传来早起鸟雀的啾鸣,混杂着金属桶碰撞的叮当声。
他摸了摸围裙里凉透的煮鸡蛋——李婶总说“热乎的吃食能暖胃”,可此刻他需要的不是暖,是一把能撕开黑幕的刀。
鸡蛋壳粗糙的触感硌着掌心,仿佛在提醒他,这一战不容退路。
“老张。”他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户,玻璃上还凝着夜露,倒映出他泛红的眼尾。
指尖敲击窗框的声音清脆,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窗内传来茶杯轻磕桌面的脆响,老张掀开门帘探出半张脸,白发被枕头压得翘起,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检测报告:“小子,我等你这话一宿了。”他转身从铁皮柜里翻出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写着“传统食料处理手札”,纸页间夹着干枯的紫苏叶,带着一丝淡淡的草木香。
“我爷爷当年在国营食堂当厨子,这些是他记的老法子——泡米要三凉三晒,磨浆得用青石磨,炒粉得守着柴灶看火候。”
林章指尖抚过笔记本上褪色的钢笔字,墨迹里浸着股陈米香,像是时间沉淀下来的温度:“能教我吗?”
“教?”老张把茶杯往他手里一塞,茶水温温的,“走,去后巷。我那间老灶房还留着半袋当年的早稻。”茶汤微微晃动,映出两人交错的身影。
两人穿过飘着豆浆香的早点摊时,炸串叔的破三轮“突突”开进夜市。
油香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车轮碾过潮湿的地面,溅起几点水花。
他没像往常那样吆喝,只把车停在林章摊位前,从后斗里搬出摞竹筛:“要办试吃会?竹筛我有,洗了三遍。”筛边还沾着水痕,在晨光里泛着竹青的光,像刚从山里砍下来的新鲜竹子。
林章愣住,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竹腥气。
炸串叔搓了搓油腻的手指,低头拨弄车把上的红绳:“我闺女上周说肚子疼,医院查出来……”他突然顿住,从裤兜摸出包皱巴巴的烟,“你要的人,我帮你找。老金头的卤味摊,王姐的糖水铺,还有总来蹭串的退休教师——都恨添加剂那套。”
“叔。”林章接过竹筛,竹刺扎得手心发痒,“为什么帮我?”
炸串叔点燃烟,火星子在烟雾里明灭:“我卖了二十年炸串,以前用菜籽油,香得整条街都闻得到。现在……”他踢了踢脚边的塑料油桶,“这玩意儿倒进去,肉串三天都不塌,可味儿不对了。”烟灰随风飘落,落在旧轮胎旁的积水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吴老板的出现带着股檀香,混着木质香气的风扫过人群。
他晃着串小叶紫檀手串,身后跟着俩工人抬着口黑黢黢的铁锅:“这锅是我太奶奶当年在码头开伙铺用的,说要传给‘守规矩的人’。”他拍了拍锅沿,锈迹簌簌往下掉,“你小子,比那些举着‘祖传秘方’卖科技与狠活的,像那么回事。”
系统的提示音在铁锅落稳时响起,机械音里带着点电流杂音:“古法烹饪模式解锁。需消耗单日能量值80%,当前能量值剩余92%。”
林章摸了摸铁锅冰凉的内壁,指尖触到几道细密的纹路——是常年翻炒留下的岁月刻痕。
锅身沉重,带着沉甸甸的历史感。
他转头看向老张,老人正蹲在灶前生柴,火星子窜起来,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发亮:“开始吧。”
试吃会设在夜市中央的空地。
林章系上李婶新补的蓝布围裙,针脚歪歪扭扭蹭着脖子,像句没说出口的叮嘱。
布料粗糙,摩擦着皮肤,却让他感到踏实。
竹筛里铺着泡了整夜的早稻,米香混着露水味漫开;青石磨“吱呀”转着,雪白的米浆顺着磨缝淌进木盆,像山间流下来的清泉,滑腻又清凉。
“看好了。”老张往灶里添了把松枝,火苗“轰”地窜高,“泡米要等晨露落,磨浆得顺着日头转,炒粉……”他抄起长木铲敲了敲铁锅,“得听锅的脾气。”
林章握着木铲的手在抖。
米浆入锅的瞬间,“滋啦”一声,香气像活了似的撞开人群。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焦香和米香交织的味道,像是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李婶踮着脚往锅里看,手里的茶缸差点摔了:“和我娘家村里大灶炒的一个味儿!”她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哽咽了几分。
小明扒着竹筛边,鼻尖沾了米浆,扯着王爱花的广场舞丝巾:“奶奶,奶奶,我要吃三大碗!”
牛楠挤到最前面,眼镜片上蒙着层白雾。
他接过林章递来的炒粉,筷子刚碰到粉皮就顿住了——粉皮透亮得能看见底下的花纹,嚼起来是米香裹着松枝的清苦,和他加班时吃过的所有炒粉都不一样。
“这才是……”他喉结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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