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在牢里,要么在新界种菠萝。他突然压低声音,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你最近和跛豪的马仔阿发走得近?
林远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那冷汗顺着脖子滑落,冰凉刺骨。
三天前他在凉茶铺买龟苓膏,确实碰到阿发在和卖报纸的老伯套近乎——那老伯的儿子是管码头仓库的。
他当时多嘴问了句阿发哥今天不陪豪哥喝茶?,阿发拍着他肩膀笑:林兄弟眼尖,改日请你喝头锅普洱。
我就是...看阿发哥常来警署送东西。林远咽了口唾沫,那吞咽声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上次他帮厨娘搬米,我搭了把手。
陈志超突然笑出了声,笑声震得档案柜的玻璃都在晃,那笑声响亮而富有感染力。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皱巴巴的油纸钱,拍在林远面前——是西环码头仓库的值班表,上面用红笔圈着下周三的晚班。
下周三,雷sir要带人查仓库。陈志超起身整理袖扣,那金属的摩擦声清脆悦耳,你不是想干明白?
记住,看事要看背后的人。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那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明晚八点,皇后大道中泰兴茶居,靠窗第二张桌子,有人要见你。
林远盯着桌上的值班表,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心跳声在他的耳边剧烈地跳动。
直到陈志超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发现后背的衬衫早被冷汗浸透,贴在档案柜的铁皮上,凉得刺骨,那凉意如同冰刃,穿透他的身体。
同一时间,顶楼雷洛的办公室里,落地灯投下暖黄的光,那光线柔和而温暖,洒在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雷洛半躺在真皮转椅上,手指敲着桌上的咖啡杯,杯底沉着半块方糖,那敲击声清脆而有节奏。
从雷洛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警署院子里灯光昏暗,地面上的积水反射着微弱的光,像是破碎的镜子。
走廊里灯光闪烁,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林远?他重复着手下的汇报,这半个月天天在档案室耗到凌晨,昨天还和志超在档案室聊了二十分钟?
是。手下阿强低头,那声音恭敬而低沉。
志超探长走的时候,林远手里捏着张码头值班表。
雷洛的指节停住了,那动作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他记得三个月前林远刚调过来时,在走廊撞翻他的咖啡,吓得脸色发白——现在这小子,倒学会在档案室翻旧账了。
去查查,雷洛端起咖啡抿了口,那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他最近有没有和跛豪的人接触。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别让志超知道。
阿强应了声退下,那脚步声渐渐远去。
雷洛望着窗外油麻地的灯火,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那笑容神秘而莫测。
当年他也是这样,从最底层的小警员开始,盯着老探长的背影学说话、学做事,直到抓住第一个机会——现在这小子,倒会挑人,偏偏找上了陈志超。
有意思。雷洛把咖啡杯放回桌面,杯底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就让他再蹦跶几天。
深夜的风卷着海腥味钻进档案室,那海腥味咸涩而浓烈。
林远把值班表小心折好,塞进衬衫内袋,指尖触到袋里那张阿发昨天塞给他的普洱券——印着泰兴茶居的烫金logo,那烫金的纹路在指尖摩挲下,有着细腻的触感。
他突然想起陈志超临走前说的话,想起雷洛办公室那盏始终亮着的灯,想起跛豪上个月在码头被雷洛扫了场子时,眼里的那团火。
明晚八点,泰兴茶居。
林远摸出钢笔,在笔记本最新一页写下:陈志超的怀表是瑞士产的,表链有磨损,应该天天戴;他给的值班表,红笔是码头仓库常用的记号笔——下周三,雷洛要查的,怕不是仓库,是仓库背后的人。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在巷子里回荡,那声音悠远而沧桑。
林远合上笔记本,把所有卷宗按编号归位,锁好档案室的门,那锁舌插入锁孔的声音清脆而利落。
经过茶水间时,他瞥见镜子里的自己:眼底青黑,衬衫皱得像团废纸,可眼神亮得惊人。
距离扫黄行动还有七天。
林远摸了摸内袋里的值班表,转身走进楼梯间。
转角处的壁灯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随时会绷断的弦——但这一次,他知道自己不是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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