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星儿啊…”
陈山河的声音有些发颤,粗糙的大手在工装裤上擦了又擦,才敢碰了碰儿子腰间的枪套,“吃、吃饭没?”
“老陈你好福气啊!”
王师傅拍着陈山河的肩膀,羡慕得直咂嘴,“儿子这么年轻就是保卫科副科长了!”
旁边几个老工人也七嘴八舌地夸起来。
这个说“虎父无犬子”,那个说“老陈家祖坟冒青烟了”。
陈山河只是嘿嘿地笑,眼角挤出两朵菊花似的皱纹——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在工友面前挺直腰板说话。
“爸,咱们回家。”陈星接过父亲手里的帆布工具包。那包里装着卡尺、扳手,沉甸甸的,是父亲半辈子的饭碗。
父子俩沿着林荫道往家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过供销社时,陈星突然停下脚步:“爸,给您买条‘大前门’吧?”
陈山河慌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那得多贵…”
话没说完,儿子已经走进店里。老钳工站在门外,看着玻璃窗里儿子笔挺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柜台后的售货员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看见陈星腰间的配枪,眼睛一亮:“同志要什么烟?”
声音都比平时甜了三分。
“两条‘大前门’,再来半斤大白兔。”
当他把大前门塞进父亲手里时,陈山河的手抖得厉害。这个抽了三十年旱烟的老工人,第一次摸到这么金贵的香烟,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爸,往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陈星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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