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时分,陈星拎着两条“大前门”和半斤大白兔奶糖走进四合院。
烟盒上红底金字的商标在夕阳下格外醒目,奶糖引得院里几个孩子直咽口水。
三大爷阎埠贵正在前院侍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菊花,一见陈星手里的东西,圆框眼镜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搓着手迎上前,脸上堆出十二分笑意:“哎呦,陈科长回来啦!”
这老学究特意省去了“副”字。
陈星瞥了眼阎埠贵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第三个扣子已经松了线,袖口磨得起了毛边。这老抠门平日里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这会儿倒是殷勤得很。
见陈星不搭腔,阎埠贵立刻转向陈山河,亲热地搭上老钳工的肩膀:“老陈啊,你这可不够意思!”
他故作嗔怪地摇头晃脑,“儿子当上保卫科副科长这么大的喜事,不得散散喜气?”
说着,眼珠子一个劲儿地往那两条“大前门”上瞟。
老实巴交的陈山河搓了搓手,从儿子拎着的网兜里摸出一盒烟:“三大爷,给你一盒。”
阎埠贵的手已经伸到半空,指尖都快碰到烟盒了。
就在这时,陈星突然咳嗽一声,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腰间的枪套上。五四式手枪的轮廓在制服下若隐若现。
“三大爷。”
陈星的声音不紧不慢,“您这爱占便宜的毛病,是不是该改改了?”
他故意顿了顿,“听说您在学校,没少收学生家长的礼吧?”
阎埠贵的手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去,圆框眼镜都歪到了鼻尖上:“陈星!你...你可别乱说!”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我阎埠贵教书育人二十载,向来两袖清风!”
院里乘凉的街坊们纷纷侧目。
阎埠贵盯着陈星腰间那把乌黑发亮的五四式手枪,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那盒“大前门”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隔了道天堑。
他讪讪地缩回手,圆框眼镜后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那个...我突然想起教案还没备完...”
话音未落,人已经溜回了前院,连那盆最宝贝的菊花都忘了搬。
陈星拎着网兜往后罩房走,青砖墁地的过道上投下父子俩长长的影子。
院里乘凉的街坊们纷纷探头,这个喊“陈副科长回来啦”,那个叫“星子有空来家坐坐”。
就连平日最势利的二大妈,这会儿也挤出个笑脸,手里纳了一半的鞋底都放下了。
“哥哥!”
“陈大哥!”
五六个半大孩子呼啦一下围上来,脏兮兮的小脸上写满期待。
陈星从网兜里抓了把大白兔,挨个分给孩子们。糖纸在夕阳下闪着诱人的光泽,甜香味引得几个更小的娃娃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谢谢哥哥!”孩子们异口同声,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甚至鞠了个躬。
陈星揉了揉她的脑袋,想起北棒那些孤儿——要是能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
陈山河看着儿子分糖的背影,眼角皱纹舒展开来:“星啊,你这样才对。”
陈山海压低声音,“邻里邻居的,关系别闹太僵...”
“爸,我给糖是因为我想给。”
陈星把最后一块糖塞给躲在最后面的小不点,转头对父亲笑了笑,“真要闹掰了也不怕,咱们搬出去住就是。”
“搬出去?”
陈山河手里的烟盒差点掉地上。这个在四合院住了半辈子的老工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能搬出后罩房。
陈星凑到父亲耳边:“王主任把94号院东跨院分给我了。”
他故意顿了顿,“一整个院子,三间正房带两间厢房,还有个小跨院。”
陈山河的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老钳工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盒,脑子里飞快盘算着——这一整个院子,搁旧社会得是个小财主才住得起啊!
“等吃完晚饭,我带您和我妈去瞧瞧。”
陈星话音刚落,余光就瞥见易中海从中院转出来。
老狐狸换了身干净的工装,手里还拎着个印有“劳动模范”字样的搪瓷缸子。
“老陈!”易中海远远就招呼起来,
陈星不动声色地把父亲往身后挡了挡,右手自然地搭在枪套上。
夕阳的余晖映得易中海眯起了眼。他脸上笑容僵了僵,又很快堆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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