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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并蒂莲 (2/2)

在戏痴的一对花一样的女儿成人后,将这门戏种的推向了一个新的里程。

姐妹俩从乡村的草台子上,一路走进了青岛的大戏园子,成为一对比夜明珠还耀眼的红伶。谁料天有不测风云,父亲积劳成疾,在唱完《苏武牧羊》最后一句:“鬓霜骨酥神犹存,魂飞湮灭丹心照”时,一头栽倒在舞台上。父亲咽气前,睁着一双牵挂的眼神,叮嘱女儿,世道凶恶,不如散了戏班,回家买几亩好地,找个好人家过活吧。

回乡葬了父亲,烧过“五七”,银茭跟姐姐说,再不唱戏,我可要憋死了。金茭说,我身上也痒着。两人去父亲的坟头磕了头,雇一辆载人的马车,当天赶回了青岛。进了前海戏院,管事说,存放在仓库里的行头,是三洋调查所的三莆派人拉走的。按说,这些物件戏院是无权处置的,可人家是东洋人,在这座城市里说一不二,他要拉,咱一点办法都没有。

姐妹俩去找戏院的曹老板。曹老板说:“行头的事由我去办。其实,三莆这个人,是个真正的票友,去年看过你俩演的《盗仙草》,感到柳腔的曲子与他家乡的催马调有渊源,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是他感兴趣的一个课题。”他说着,丢给她俩一个本子,“这是三莆找日本名流编写的一个折子戏,叫《艺伎物语》,是为你俩量身定做的。你俩回去看看,能不能套用柳腔的曲牌,人家说,二位愿意演的话,今后,所有的场次费,都落在三洋调查所的帐上。他还许诺,如果双方精诚合作,二位今后即使没有戏场,也照样给你俩发包银。”

夏成义与姐妹俩走在栈桥上,海上起了风,海鸥拍打着翅膀在白茫茫的浪涛里飞翔,发出悠远的鸣叫。“这事不这么简单……”他沉思道。金茭回过脸来,两眼写满了忧戚。银茭望着天边的点点白帆,像一个舵手,嗖地将大辫子荡在脖子上,抓着桥上的缆绳,忿儿忿儿地说:“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剧院的狗老板,逼我们给他拜帖子,由他做我俩的保护人……”银茭诉说着,夏成义看到,金茭的眼里蓄起了泪。

“这不是逼人跳火坑吗?”夏成义义愤填膺,说:“这儿不能呆了,容我想个办法!”他眺望着岸边的惊涛,梳理着纷乱的思绪。

夏成义去找曹老板,说自己就是金茭的主儿。曹老板满脸堆笑着说,按辈分论,我该称你一声快婿。又说,你们夏家,也是有来头的,金茭能进豪门,也是梨园行里的一件兴事!夏成义冷冷地说,银茭也有了归宿,今后不再演戏,夏家备好了银两,请你退了磕头帖。曹老板依然笑脸灿烂说,好!好!好一处《凤还巢》。

随后,怪事就接连不断,先是夏家的商行里来了一群痞子,嚷着要称两斤日头,半吨天罡星。店伙计说,先生真会耍笑,此物只归天上有!一个胳膊上有刺青的汉子说,谁跟你耍笑,你这么大的门脸,牌子上不是写着,品种繁多应有尽有吗?你让夏老板开个价,出不起钱,是我们无本事。拿不出太阳跟天罡,别在这里丢人显眼,趁早将门关了。第二天,夏成义出门,忽听后面嗡嗡地一阵响,一辆鳖盖子汽车径直朝他冲来。他慌忙扑倒在路边一棵槐树后,惊魂未定,后面来了几个“好心人”,架起他,摸走了他兜里的钱物……

事不迟疑,大哥当天雇了辆车,连夜将夏成义和二茭送回了羞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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