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为献祭文档REC646相关文本,猜测为文档中教授与学生所研究的小说文本】
亮红色的蒸汽机车自广袤的田野间穿过,绿色的玉米田一直向天边延展过去,间或夹杂着小片的树林和农房,另一边,轨道延伸向群山的方向,翠绿色的山峦下接一片发黄的草地,几头无所事事的牲畜正在那里闲逛。几缕微云徜徉在天空中,速度不慢地向东北方飘去。生活在大地上的人是很难想象天空中发生的事情的,在神灵居住的高空,一朵轻薄的云就有千万吨重,而地面上的怡人微风,在高空中就是能撕裂钢铁的猎猎风岚。
慵懒的阳光穿过布帘的间隙,酒落在车厢的地板上。两位少女相对而坐,一位年纪更大,穿苏格兰风格长裙,披羊毛披肩,盘有发髻,正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眼镜,一副加班过多睡眠不足的样子。另一位还是没长开的少女,穿着纯黑百褶裙,裙叠黏附着女弦的膝盖和车厢厢壁,勾画出优美的弧度。她的发梢系有白色发带,这是居丧的标志。
帕米·伊斯格韦尔,那位黑裙少女,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玩弄着系在头上的发带。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年长的那个有点敷衍的笑了笑,挠挠头,诺莎把眼镜重新戴好,看向眼巴巴瞅着自己的黑发少女。
“你叫诺莎?”
“对,诺莎。”年长的少女名叫诺莎,是教会的新晋圣职人员,负责护送一个受害于邪教仪式的孤儿,穿黑衣的帕米•伊斯格瓦尔。诺莎正因为熬夜加班而昏昏欲睡。
“诺莎像个公主的名字。”帕米说道。
“听说你可是家里的小皇帝。”诺莎漫不经心地说道,旋即意识到了不妥。诺莎被叮嘱过,面前的这个小女孩的父母在一场邪教仪式中死亡,而负责办理丧事照顾孤儿的亲戚在第三天晚上被发现醉死在酒店旁的排水沟中,当孩子的叔父撬开从里面锁死的房门时,装扮好的夫妻躺在客厅的灵柩里,穿着丧服的女孩在灶台上睡得正香。
“不,不是皇帝,是上帝。”帕米认真的纠正道。
“啊,啊,好,好。”诺莎庆幸面前的女孩没有在意她刚说的话,哪怕她刚刚连轴转了一晚上,也不应该在刚刚父母双亡的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
“一定得是上帝,要不然就没有意义了。皇帝谁都可以当,上帝只有一个。”帕米歪着头,发丝在指尖打转。
诺莎再看看帕米,一抹细碎的光影从她的瞳孔间跳跃而过,姣好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明显的表情,像一只突然出现在你卧室里的布娃娃。
怪不得上面要求她亲自来接收这个孩子。也是,卷进献祭里的都不会是正常人。或者说,不再是正常人。一个之前被宠成“家里的上帝”的小孩子,现在居然一点也不挂怀父亲母亲……
任务而已,诺莎的任务只是把这个孩子领来,问几个问题,然后教会的特使——诺莎瞥了瞥坐在车厢不远处的中年男人,一小块银色的十字架毫不掩饰的从领口垂下来——就会接手,到时候就不关她诺莎什么事了。
”你知道你父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怀着早点交差的的想法,诺莎掏出了笔记本,问道。
“他们做一些的时候都会让我待在外面,要不然,就把门锁上,我看不见,只是偶尔听见一点声音。”帕米低下头,理了理裙子。
果然。帕米没有参与献祭,要不然她根本活不下来。诺莎想到。
“那段时间有特别的人跟你们家联系吗,或者,你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
“你有看见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吗?”诺莎打了个哈欠,准备结束这平平无奇的记录。
“等一下……”帕米迟疑了一下,扬起了手,“我要准备一下。”
诺莎以为她要整理一下头发,下一秒却寒毛倒竖。
帕米的两根手指捏着一个灰色的、蠕动着变形着的事物,从空中向外拉。这个东西整体呈不定形状,眼睛、牙齿和肌肉的轮廓在上面快速的浮现和消失,几根已经成型的触手挣扎拍打着,缠在帕米的两根手指上,另一端则像幻象一样,隐约在空气中有所形象。诺莎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起自己的眼睛:那个古神造物一般的东西,好像是被帕米刚刚从虚空中扯出来的。而且,看帕米的架势,这一点还不是全部,她还想把其他的部分从空气中“拽出来”。
刺耳的汽笛声响起,诺莎的眼睛突然刺痛痉挛起来。她立刻移开了视线,盯着颤动着的地板。空疏的车厢里乘客寥寥,仅有的几个旅客也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并不关心他人的事情,只有汽笛的声音让几个旅客向窗外望了望。车厢里只听得见几个打牌人的窃窃私语,诺莎的心里却炸开惊天震雷。
这是降神。降神一般作为献祭的结果为人所知,在享用了信徒贡献的祭品之后,居于上界的神灵以附身或子嗣的方式降临凡尘。完全降临的神灵本身就是无法直视的存在,哪怕是不完全显现的神灵也会让注视者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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