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的窗纸破了个角,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雪粒穿过窗纸,在顾清弦的银狼甲胄上融成剑穗形状,与她项链的碎钻交相辉映,仿佛狼喉谷的硝烟追到了此处,将南北的雪与血凝在一起。
凌夙布下青木符后,雪粒自动聚成剑穗形状,指向东北方的皇陵。那形状与逸尘师兄断剑时的穗头分毫不差,仿佛天剑卫们正用最后的灵脉,为他照亮通往皇陵的路。他摸着床头的木纹,发现暗格中藏着半块玉佩,刻着“天狼殿”三字,正是顾清弦即将提及的皇陵密室。玉佩边缘的银狼纹,与他在狼喉谷逆咒石中见过的皇族徽记完全一致——那时他便隐约觉得,这图案与某个熟悉的身影重叠。
当顾清弦推门而入时,凌夙正盯着那块狼首纹帕子沉思。帕角的天狼花在烛火下泛着微光,与他在狼喉谷逆咒石中见过的三皇子军旗完全一致。
听见推门声,他迅速将帕子藏入袖中,抬眼便看见那个在大堂撞他的“商队伙计”,此刻已换了青布衫,斗笠换成皮绳束发,却仍掩不住腕间那道与狼首鞭穗重叠的青木符止血结。她的软剑剑柄处,缠着半幅褪色的青岚山剑穗,正是青崖当年送给北辽质子的定情信物,与凌夙腰间李玄长老的药葫芦刻纹一模一样。
身着半旧青布衫,衣摆短及膝弯,露出裹着皮护腕的小臂,腕骨处缠着三圈狼首纹皮绳,却在绳结处藏着极小的青木符——北辽的狼首图腾与无生门的护心咒在此处达成诡异共生。她的墨发用褪色的靛青皮绳束成高马尾,皮绳末端坠着半片银狼纹银叶,本应是皇族徽记,却被她掰成剑穗形状,边缘还留着强行拗折的毛边,仿佛在刻意模糊自己的血脉。
眉峰被修得平直,却掩不住眉骨的英挺,眼尾微微上挑,伪装的淡青眉粉下,仍能看见极浅的琥珀色纹路——那是天狼血脉的烙印。她的肤色被涂成小麦色,却在侧脸转折处露出原本的雪白肌肤,喉结处贴着咒术凝成的假喉结,说话时会不自然地滑动,暴露了女扮男装的破绽。掌心的薄茧呈环状,是长期使用狼首鞭留下的,却在虎口处有处剑穗状的浅凹——那是模仿无生门剑卫握剑习惯磨出的假茧,每次握剑都会刺痛,像心口的朱砂痣般隐秘而灼热。
她望着少年左脸颊的伤疤,忽然想起幼年在父皇书房见过的场景:青崖的剑穗曾垂在三皇兄的摇篮边,剑穗尾端的青木符与凌夙的守心印一模一样。喉间不自觉地轻咳一声,指尖划过凌夙的守陵纹,触到药葫芦上凹凸的竹影刻纹,混着淡淡木樨香——那是青岚山护心散特有的气味,与她项链里的雪松味意外契合:“你腰间的药葫芦,是李玄长老的十二味护心散,对吗?三皇兄的药箱里,也有一模一样的刻纹……”
“小哥这儿有空么?”伪装的沙哑嗓音传来,眉峰因刻意压低而略显僵硬,却在听见自己模仿的男音时,唇角不自觉地抿出北辽皇族特有的高傲弧度,眼尾的琥珀纹路在烛火下若隐若现。靴底的逆咒符文被磨得发亮,却在边缘刻着极小的“护”字,行走时青衫扬起,露出鞋跟处嵌着的青岚山竹钉,踏出的每一步都带着无生门“踏雪步”的韵律,却混着北辽巫祝的诡谲节奏。
凌夙却注意到她握酒壶的手势,正是无生门“剑穗三式”的起手式,与青崖教他的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卖货郎的话:“银狼卫的头领,总在雪夜找带剑穗的人。”
凌夙的指尖划过桌面,残片光芒扫过顾清弦的袖口,那缕若有若无的木灵香突然变得清晰——那是陈风长老独有的阵法气息,却混着北辽咒术的狼嚎味。他盯着酒液表面的符光倒影,那是北辽巫祝的“窥心咒”,却在触碰到他掌心的守心印时碎成光斑:“青岚山的酒,该配青岚山的剑穗。”他晃了晃衣襟,逸尘师兄的残穗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酒坛“当啷”落地,露出藏在夹层的天狼玉牌——三皇子亲卫的令牌:“你是无生门的余孽?”
凌夙忽然笑了,指尖划过桌面,用剑穗在木头上刻出“银狼卫”的徽记:“顾姑娘扮男装时,该把耳后根的朱砂痣遮干净。”他望着对方猛然绷紧的肩膀,“北辽三皇子座下第一高手,何必在我这伤兵面前演走商戏?”
顾清弦的睫毛剧烈颤动,琥珀瞳中央的银环瞬间凝成狼首轮廓,右手本能地按上剑柄,却在触到剑穗状假茧时,指尖猛地一抖。她转身时,耳后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泛着金芒,与凌夙掌心的守心印形成诡异的呼应,眼底掠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顾清弦的软剑已出鞘半寸,却在看见凌夙腰间的药葫芦时顿住——葫芦盖的剑穗纹与她记忆中三皇兄的药箱一模一样。三日前雪夜,三皇子曾握着这样的药葫芦说:“清儿,青岚山的剑穗,是父皇留给我们的护身符。”
“你如何会有无生门的药葫芦?”她的声音发颤,琥珀瞳映出幼年在北辽皇宫见过的场景:青崖掌门将十二只药葫芦递给父皇,穗头的青木符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凌夙注意到她握剑的手在发抖,想起李玄长老说过“北辽皇族与无生门曾有三十年互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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