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方俊活着,等钉子和锤子真派上用场,再论功行赏也不迟。秦人务实,这点章邯拿捏得死死的,像个守规矩的老掌柜。
固低头应道:“诺。”转身离开,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像个刚交完作业的学生,总算过了第一关。
他知道章邯的风格——不看到实效,这位大佬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可他也清楚,这事儿要是成了,他也能跟着沾点光,说不定年底考核能混个好成绩,脸上也能多点笑模样,像个小官似的挺直腰板。
方俊可不知道上头的这些弯弯绕绕,他站在采石区,望着那些累得像狗一样的刑徒,心里五味杂陈,像喝了一碗杂粮粥,酸甜苦辣啥都有,搅得他胸口发闷。
他献上这改造之术,不过是个投石问路的小尝试,像个渔夫撒网试试水深。
如今的秦王政求新求变,大秦正踏上兼并六国的快车道,风头正劲,像个开足马力的战车。
他要是不做出点改变,就得在这骊山服役整整一年。
可这是秦王政的陵寝,时间到了也不一定能放人,像个无底洞,谁知道会不会被永远留在这儿。
一年时间,危险重重,每天都有人死在这浩大的工程里,像落叶被风吹走,悄无声息,连个涟漪都掀不起。
人命在这儿,微不足道,比地上的尘土还轻贱,像个随手可扔的破布。
他看着刑徒们艰难地把石料装上车,挣扎着起步,动作僵硬得像断了线的木偶,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了魂,像一群行走的骷髅。
他沉默不语,作为一个小小的伍长,心有余而力不足,像个想飞却被绑住翅膀的小鸟,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
他能献上改革技术,可其他的只能在规则范围内操作,像个被框死的棋子,走不出格子。
他不是不知道,用滑轮和杠杆能让装车更快,可他没那个底气直接跟上层对话,像个小兵不敢越级喊话。
前世他在基层锻炼过,深知“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
小小的上吏,最讨厌底下人提麻烦又没利益的建议,像个守着自己小地盘的土皇帝,动不动就给你穿小鞋。
他找固,是因为这家伙还算个合格的秦吏,更因为这改进对固有好处——年底考核,固说不定能靠这点功绩脱颖而出,升个小官啥的,脸上也能多点笑模样,像个小领导似的抖擞起来。
在这儿,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毁尸灭迹或者栽赃嫁祸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连他这个小伍长都能做到,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轻松得让人害怕。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低调,低得像一只工地上的老鼠,能少惹事就少惹事,像个隐形人藏在角落里,生怕被人盯上。
“伍长俊,过来搭把手!”一道粗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方俊一愣,皱着眉走过去,像个被惊醒的梦游者,脚步有点拖沓。
眼前躺着一具尸体,脸色青灰,像是被山风吹干的枯叶,了无生气,像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
他看向喊他的伍长康夫,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声音里带着点不情愿,像个被拉去干脏活的小孩,语气里透着一股烦躁。
“害!晦气!”康夫骂骂咧咧,吐了口唾沫,像个倒了霉的小贩,脸上的表情像是踩了狗屎,“这家伙不小心从山坳上滚下来,已经断气了。你帮我一把,拖过去埋了。上吏说了,死了就得立刻挖坑埋掉,不然会闹瘟疫,大家都得完蛋。”
他语气里透着一股烦躁,手上却没停,像个熟练的搬运工,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好。”方俊应了一声,和康夫一起把尸体拖到旁边,挖了个浅坑埋下去。
动作机械得像个机器人,可脸色却白得像刚刷了层粉,像个吓坏了的孩子,手微微发抖。
他前世知道这儿人命如草芥,可真正亲手埋人,还是头一回。
土盖在尸体上,他心里一阵发堵,像被堵了根刺,呼吸都重了几分,像个刚从噩梦里醒来的少年。
“伍长俊,伍长康夫,先别走,这儿还有一个。”奋的声音又响起来,像个催命的钟声,方俊抬头一看,又一个刑徒倒下了,气息全无,像个破布娃娃被扔在地上,毫无生气。
这次,他没问怎么死的,只是麻木地挖坑,和两人一起埋人,手上的动作熟练得像个老手,可心里却空得像被掏干了,像个丢了魂的壳子。
他甚至不敢抬头,生怕看到更多这样的场面,像个被现实扇了耳光的孩子。
“当当当……”锣鼓声响彻工地,像个催命的信号,震得耳朵嗡嗡响,紧接着一道号子声传来:“上吏有令:进暮食!然后伍长、什长核查任务完成情况。完成者可休整,未完成者暮食后继续干!”
声音粗犷,像个破锣嗓子,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像个监工在吹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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