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寒愣在原地,一时间脑子空白,如在梦里。
“县令夫人,冤有头,债有主,把您请上山,都是寨主的意思,不是我们小喽啰的本意啊!”
“我们都是被迫入伙,寨主们动不动就或打或杀,我们小喽啰命比纸薄,实在也没有办法。”
山贼们砰砰磕头,不少人额头都流血了。
一个负责看守的喽啰哆哆嗦嗦上前,用钥匙打开了方芷寒的脚镣。
方芷寒双腿脱离束缚,“腾”的一脚,就把那个开锁的喽啰踢翻在地,一脚踏住小腹,厉声喝问:“狗贼,胆敢戏耍我方芷寒?不说实话,立刻踩出肠子来!”
按方芷寒的想法,这定是大寨主项彪捉弄自己,先把自己求生的希望撩拨起来,然后狠狠地扇一巴掌。
“呜呜呜,县尊夫人,小人已是走投无路了,哪敢戏耍夫人?只望您在陈县令面前美言几句,莫要取我等狗命。”
被踩住的小喽啰一个劲地哭哭啼啼,方芷寒倒是犯踌躇了:这些人胆怯害怕的样子,貌似不像是演的。
方芷寒想了片刻,发现只有一个可能:陈处墨把山贼们打垮了?
陈处墨武艺稀松,乡勇们呆头呆脑,范豪杰更是指望不上了。拿什么去跟凶神恶煞一般的大寨主、二寨主厮斗?完全没有可能啊!
“你们两个寨主何在?”方芷寒冷冷问道。
“都死在山下了。”
方芷寒心头一凛,差点惊叫出来:大寨主项彪、二寨主薛奇,凭这两人的武功,怎能轻易被人杀死?难道......是自己的父亲方大洪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方芷寒喝问。
几个喽啰七嘴八舌,把战况说了个大概。
“我们两位寨主,带了二百弟兄,本想打陈县令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陈县令能掐会算,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还认识天上的神仙,借来了两件神器。”
“一件叫做霸王开山弩,一弩射出,如有万钧之力,就是举着三面藤牌,照样被串成血葫芦,简直是避无可避!这一弩射穿了二寨主,余力不消,又穿死了三个弟兄,这才钉在树上,深可半尺!”
“另外一件叫做霸王万刃车,陈县令施展神通,驱动此物,如同一头横冲直撞的大铁牛,牛头上寒光闪烁,如有千万把刀子转着飞过来,当着立毙,连个囫囵尸首都留不下。大寨主就是被此物一削两截。”
古人本就迷信,陈处墨的装备也太过骇人。众喽啰说起来,难免有严重夸大的成分。
听着众喽啰的话,方芷寒眉头皱起来了:陈处墨难道真的认识神仙?这也太过天方夜谭了。
正沉吟间,外面有人高喊:“陈处墨的人攻上来了,快关寨门!”
黑暗中,人影憧憧,慌作一团。
寨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响亮的劝降声:“陈县令说过了,只诛首恶,余众不问!大家不要抵抗了,跟着陈县令有饭吃、有钱挣啊!”
一阵短暂的交流后,寨门打开了。
方芷寒在几十个山贼的簇拥下,又惊又喜,表情复杂,走到山寨中间的空地上。
却见陈处墨龙行虎步,大摇大摆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数十个乡勇,还有大批投诚的山贼,高呼着拥护陈县令的口号。
有人挑着长杆,杆头挂着两个寨主的首级。
众山贼不敢怠慢,都聚集在寨子中间的平地上,等着陈处墨“收编”。
“娘子,让你受惊了!”陈处墨看到方芷寒,心头大喜,大步走了上去,想抓住她的双手安慰一番。
方芷寒侧身一闪,把手缩了回去,陈处墨抓了个空。
“恭喜县尊大人击破乌鸦岭山寨。您做事不拘常理,倒是颇出乎别人意料之外啊。”
方芷寒微微一笑,声音平静。
陈处墨心里略有些失望:还以为方芷寒会对自己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投怀送抱呐。怎么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不过......陈处墨观察得很仔细,觉得此行还有有所收获的。
方芷寒眉眼间的笑意,看上去挺真诚,没有以前的揶揄嘲弄之意了。
张闻西拄着朴刀,嘻嘻笑道:“今日好险,还以为我和县尊大人会被山贼逮住,剥皮抽筋呐。还好我们有神器相助,反败为胜。”
“神器?你们的什么霸王开山弩、霸王万刃车,究竟是何东西?”方芷寒问道。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陈处墨故作神秘。
众山贼聚在一起,站在陈处墨面前,有的故作镇定,有的嘻嘻哂笑。
三个寨主一向粗暴刻薄,但这位陈县令,看上去和善可亲,众山贼畏惧之心渐渐散去。
跟着陈县令有饭吃,山贼不做也罢。
“诸位,跟着本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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