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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的脸瞬间煞白。皇帝捡起虎符，目光如刀：“丽嫔，你可知罪？“
“陛下饶命！“丽嫔跪下来，“这虎符是...是沈夫人给的！她说能让本宫得宠，臣妾一时糊涂...“
沈氏的名字像颗惊雷，在殿中炸响。苏挽月望着太后骤缩的瞳孔，突然想起母亲账册里的话：“沈氏入漠北时，怀有身孕。“而皇帝的母妃，正是镇北王室的旁支。
“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丽嫔禁足景阳宫，听候发落。沈氏...即刻押解进京，交三法司问罪。“
寿宴散时，已是月上中天。苏挽月站在寿康宫外，望着沈氏被拖上囚车的背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捧着个锦盒：“太后让苏美人收着，说是...当年的旧物。“
锦盒打开，里面躺着半块虎符，和半本染血的账册。账册的最后一页，用朱砂写着“孝端皇后暴毙，系沈氏与漠北王合谋，虎符为证“。
苏挽月的手指抚过虎符上的纹路，突然想起皇帝今夜看她的眼神——那里面有探究，有信任，还有几分她读不懂的复杂。而太后，从始至终都未再看她一眼。
“姑娘。“春杏指着宫墙上的月光，“您看，今晚的月亮多圆。“
苏挽月抬头，望着那轮满月。二十年前，孝端皇后就是在这样的月光下暴毙的；十年前，母亲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下咽气的；而今夜，她的命运正随着这轮圆月，缓缓升起。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苏挽月摸了摸颈间的玉佩，又看了看手中的虎符，突然笑了。这宫里的每一块砖都浸着血，可她的血，从来都不是用来流的。
“春杏。“她轻声道，“明日去大理寺，替我查查漠北王最近的动向。“
春杏应了一声，转身时瞥见苏挽月眼底的光。那光像极了二十年前，镇北将军府里的月光，清冽，锋利，能劈开所有的黑暗。
而在千里之外的漠北草原上，一群身着狼皮大氅的骑士正仰望着月亮。为首的男子抚摸着手中的狼首银铃，铃声清越，与寿康宫里雪猁的低吼，在月光下连成一线。
“公主，“他的声音混着风沙，“汉人的月亮，要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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