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终于像退潮的海水般漫过转角，李红旗贴在货架上的后背沁出冷汗。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隐身技能剩余时间：2分03秒】，他喉结滚动两下，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方才赵打手那句“张副局长”像根钢针扎进太阳穴，前世他就是栽在内部有鬼的局子里，这次说什么都要把证据攥死。
门后女孩抽噎的尾音还在空气里晃荡，李红旗摸向腰间的微型对讲机，按下周卧底昨晚传来的坐标：“老郭，我现在去B区隐蔽室，周哥说今晚有‘货单’转移。”耳机里传来郭鹏飞压低的呼吸：“收到，东南角监控被我黑了，你有47秒空窗期。”
他猫着腰穿过两条堆满废铁的走廊，霉味里突然窜进一丝檀香——周卧底说过，孙老板迷信，每到关键节点必点龙涎香。
李红旗脚步一顿，顺着气味摸进转角，果然看见半扇虚掩的铁皮门，门缝里漏出昏黄灯光。
系统突然震动：【检测到电子设备信号，建议开启防追踪模式】。
李红旗迅速按下手腕上的战术表，蓝光闪过的瞬间推门而入。
房间比想象中小，霉味里混着油墨味，靠墙的铁皮柜上堆着一摞牛皮纸袋，最上面的档案袋露出半张照片——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23-07-1512:00港务局”。
他摸出微型相机，镜头刚对准档案袋，门外传来皮靴碾过碎砖的声响。
李红旗瞳孔骤缩，反手把相机塞进裤袋，转身扑向墙角的通风管道隔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他的后背正抵着生锈的铁皮，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
“王三，检查监控。”孙老板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李红旗透过隔间缝隙看见个穿深灰唐装的胖子，右手无名指戴着枚翡翠戒指，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左手指甲，“赵狗剩那蠢货说有警察摸进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孙爷，刚查过，除了三号仓库那几个哭哭啼啼的，啥都没。”手下的声音带着讨好的笑，“要不我让人把那几个小娘们儿——”
“放屁！”孙老板突然甩了个耳光，翡翠戒指在手下脸上划出红印，“张局说今晚要的是‘小菩萨’，那些大的能卖几个钱？上个月越南人要的三岁以下，你当老子不知道你私扣了三个？”他弯腰抓起桌上的档案袋，照片里的羊角辫女孩被捏出褶皱，“看见没？这些才是金贵货，送到南洋寺庙当‘童男童女’，一个能换辆大奔！”
李红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前世方慧失踪时，他在废品站捡到半张儿童拐卖名单，后来被人塞进档案库最底层，原来根子在这儿！
系统提示音又响：【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建议冷静值＞80%】，他用力咬住舌尖，血腥气漫开，才算压下冲出去掐死孙老板的冲动。
“孙爷，时间差不多了。”手下捂着肿脸凑过来，“赵哥说半小时后货车到后门。”
“走。”孙老板把档案袋塞进怀里，经过隔间时突然停住脚步。
李红旗的呼吸瞬间凝固——胖子的视线正扫过他藏在门后的战术刀刀柄。
“把这儿的摄像头拆了。”孙老板指了指天花板的针孔摄像头，“张局说最近风声紧，别留尾巴。”门“砰”地关上时，李红旗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摸出相机的手都在抖，连按三下快门，照片里的档案袋、电子设备、甚至孙老板留在桌面的翡翠戒痕都清晰可辨。
“老郭，收到没？”他对着对讲机压低声音。
“收到！”郭鹏飞的声音带着兴奋，“已经传给技术科了，你——”
“砰！”
金属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耳膜发疼。
李红旗猛地抬头，看见赵打手站在门口，手里的钢管滴着血——刚才那个手下正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喉咙处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小警察，让你跑这么久，累了吧？”赵打手咧嘴笑，露出两颗金牙，钢管在掌心转了个花，“孙爷说要活的，可老子手痒——”
系统提示音尖啸着刺穿脑仁：【隐身技能已失效】。
李红旗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战术刀，又落在赵打手腰间的枪套上。
门外传来货车鸣笛的闷响，混着三号仓库女孩的尖叫，在他耳边炸成一片。
（赵打手的钢管已经抡起半弧，李红旗的指尖刚碰到战术刀刀柄，门外突然传来郭鹏飞的怒吼：“李红旗！趴下！”——但这声喊被另一声更尖锐的枪响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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