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空调在凌晨一点发出嗡鸣，李红旗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威胁短信，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方慧的名字像根生锈的钉子，猛地扎进他太阳穴——前世那个雨夜，他也是收到类似的警告，转头就发现方慧的自行车倒在巷口，车筐里的热粥还冒着余温，人却再没出现过。
“小李？”郭鹏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震颤，鼠标在“Ⅰ”符号上点了点，“需要我定位这个号码吗？可能是虚拟号，但……”
“不用。”李红旗喉结滚动，指腹重重抹过屏幕，将短信界面按成一片模糊的光斑，“他们要的就是我慌。”他转身看向案情板，方慧照片上被茶水洇出的痕迹像道泪痕，“王队说得对，该拔的毒瘤必须连根拔。”
王队长抓起外套的动作顿了顿，警服下的枪套擦过桌角发出闷响：“我去局里调张副局长这三个月的行动轨迹，老郭你盯着他的资金流水，小李——”他伸手按住李红旗肩膀，掌心烫得惊人，“那孙子敢动你家人，我带着全队去砸他办公室。”
门“砰”地撞在墙上，王队长的脚步声顺着走廊渐远。
郭鹏飞敲了敲键盘，监控画面里张副局长的办公室灯还亮着，人影在窗帘后晃了晃，像团蠕动的黑影。
“刘线人刚发消息。”郭鹏飞调出加密聊天框，“孙老板今晚八点在东郊废弃工厂交易，被拐的姑娘里有个穿蓝裙子的——和方慧失踪那天的打扮一样。”
李红旗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摸出车钥匙时，金属齿痕在掌心压出红印——前世方慧就是穿着蓝裙子，说要给他熬绿豆汤。
他当时忙着追扒手，连口热汤都没喝上。
“走。”他扯下挂在椅背上的战术背心，防弹板压得肩膀一沉，“这次我要亲手把人带出来。”
废弃工厂的铁皮围墙锈迹斑斑，几盏歪斜的路灯在暮色里忽明忽暗。
李红旗蹲在围墙外的灌木丛后，手表的荧光指针指向七点五十分。
郭鹏飞猫在三百米外的面包车里，热成像仪的蓝光映得他眼底发青：“目标区域有四个移动热源，两男两女，女的体温偏低，可能被下药了。”
“收到。”李红旗的喉麦贴着皮肤，呼吸声被过滤成沙沙的电流，“等他们交易时动手，抓现行。”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危险接近，半径五百米内有武装人员。】
李红旗的后颈瞬间绷直。
他摸向腰间的配枪，枪柄还带着体温，却比掌心更凉。
热成像仪画面里，七八个红点正从工厂西侧的玉米地窜出来，为首那个红点格外大——是赵打手，佛爷身边的头号狠角色，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前世用铁棍打断过三个警察的肋骨。
“老郭，赵打手来了。”李红旗压低声音，“人数七到八，带武器。”
“我看到了！”郭鹏飞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他们分成两组，一组守大门，一组绕到后墙。”他突然倒抽口冷气，“李红旗，他们带着热成像仪！你的战术背心有反光条——”
“隐身技能。”李红旗咬碎后槽牙，念头刚起，后颈就泛起熟悉的麻痒。
世界在眼前骤然变清晰：赵打手的刀疤在暮色里泛着青，他腰间的枪套鼓囊囊的，是改装过的五四式；旁边小喽啰嚼着槟榔，红色汁液顺着下巴滴在胶鞋上。
“我现在隐身，你在外面接应。”李红旗猫着腰往围墙缺口挪，鞋跟碾过碎玻璃的声音被技能消音，“盯住监控，要是我半小时没出来——”
“少废话。”郭鹏飞的声音发颤，却带着股狠劲，“我扛着狙击枪冲进来。”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暗。
李红旗贴着生锈的流水线设备移动，霉味混着汽油味刺得鼻腔发酸。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跳动：【目标地点：三号仓库，铁门反锁，内有活体热源六处。】
他摸出战术刀，正准备撬锁，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啪嗒啪嗒”的皮靴声混着金属碰撞响，李红旗的呼吸瞬间凝在喉咙里——是赵打手的声音，带着股漫不经心的笑：“老子就说那小警察不安分，热成像仪都扫到他影子了。”
“哥，那咱们直接冲进去？”另一个声音带着讨好的献媚。
“急什么？”刀疤擦过李红旗藏身的货架，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等他救了人，再连人带赃一起抓——张副局长那边说了，要让这小子死得明明白白。”
脚步声渐远，李红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盯着三号仓库的铁门，门后传来模糊的呜咽，像极了方慧失踪前那晚，他追扒手时听见的、被风卷散的呼救。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隐身技能剩余时间：5分17秒。】
李红旗摸向铁门的锁扣，指尖刚碰到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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