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办公室门时，走廊的声控灯次第亮起，照得他影子被拉得老长。
云顶会的门童穿着深灰西装，看到胸针的瞬间腰弯得更低：“先生里边请。”
会所里飘着沉水香，水晶灯的光透过棱面洒在大理石地面，像碎了一地的星星。
李红旗跟着侍应生穿过旋转楼梯，眼角余光扫过墙上的油画——都是莫奈的睡莲，和前世佛爷办公室挂的一模一样。
二楼休息区传来模糊的谈话声，他装作看酒单，侧耳想听清内容。
“佛爷那批货……”
“嘘！”另一个声音压低了，“新来的安保队长盯着呢。”
李红旗的后颈瞬间绷直。
他端起侍应生递来的香槟，在水晶杯的反光里调整摄像头角度。
穿过走廊尽头的雕花隔断，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倚着窗台抽烟，其中一个的手腕上，赫然戴着和视频里相同的鳄鱼皮手表。
他捏着酒杯的手指收紧，香槟在杯里晃出涟漪。
当那两人转身走向走廊深处时，他把酒杯轻轻放在托盘上，鞋底几乎贴着地面跟了上去。
走廊的地毯厚得能吞没脚步声，李红旗的心跳声却震得耳膜发疼。
转过第三个拐角，两个男人停在一扇檀木门前，其中一个摸出张磁卡刷了下。
门开的瞬间，暖黄的光漏出来，照见门框上暗刻的黑莲花图腾。
李红旗贴着墙根蹲下，呼吸放得极轻。
等门重新闭合，他才敢抬起头——门牌号是“V6”，门缝里透出的光在地上投出条金线，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文件翻动的沙沙声。
他摸出靴子里的弹簧刀，轻轻挑开袖口的微型麦克风。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他迅速闪进旁边的盆栽后面，盯着自己在玻璃幕墙上的倒影——胸针在暗处泛着幽光，像只警惕的眼睛。
当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李红旗重新站定。
他伸手按住V6的门把，金属的凉意透过手套渗进来。
门把转动的瞬间，里面的谈话声突然清晰起来：“……李红旗要是敢查，就按老规矩……”
他的手指顿在半空。
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椅子拖动的声响。
李红旗猛地后退两步，假装整理袖口，余光瞥见门缓缓开了条缝——
透过门缝，他看见屋里铺着猩红地毯，墙上挂着幅巨大的油画。
画中是朵半开的黑莲花，花瓣上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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