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的后槽牙几乎要咬碎。
门内那句“李红旗要是敢查，就按老规矩”像根钢针扎进耳膜，他能清晰听见自己颈动脉跳动的声音——前世方慧失踪前三天，他也在某个雨夜听过类似的“老规矩”，当时他以为是帮派火并的黑话，直到方慧的学生证在郊区垃圾场被找到。
门内传来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李红旗的脊背瞬间绷成弓弦。
他退后半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微型麦克风，那是郭鹏飞昨晚熬夜改装的，说能过滤掉90%的环境噪音。
此刻金属质地的麦克风贴着手心，凉得像块冰。
门开了条缝，暗红地毯的绒毛从门缝里钻出来，扫过他的鞋面。
李红旗盯着门缝里那抹猩红，突然想起方慧失踪当天穿的红棉服——她总说红色喜庆，却在雪地里成了最醒目的标记。
“谁在外面？”门内传来粗哑的男声，带着常年吸烟的沙砾感。
李红旗的呼吸骤然停滞，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穿衣镜里映出晃动的人影——是侍应生端着果盘往休息区走，银质托盘撞在门框上发出轻响。
他立刻弯腰假装系鞋带，指节扣住地面的大理石纹，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门内的脚步声近了，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雪茄味——是古巴蒙特克里斯托，前世佛爷常抽的牌子。
“是客人。”侍应生的声音从楼梯口飘过来，“V6的先生要加冰，我拿错了威士忌。”
门“咔嗒”一声合上。
李红旗直起腰时，后颈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领。
他摸出裤兜里的微型摄像机，镜头对准V6的门牌号快速连拍，显示屏上红色指示灯闪烁的频率，比他的心跳还快。
“李队。”
低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气音。
李红旗的右手本能地摸向靴筒里的弹簧刀，转身时却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松了劲——是杨卧底，左耳垂有道月牙形的疤，那是三个月前他执行任务时被酒瓶划的，当时李红旗亲手给他缝了七针。
杨卧底的西装领口沾着酒渍，左袖口不自然地鼓着——里面应该藏着微型窃听器。
他扫了眼李红旗身后的V6房门，喉结动了动：“他们半小时前收到线报，说市局有内鬼在查黑莲花项目。刚才老金（犯罪集团二把手）让人把安保系统升到最高级，监控死角少了三个。”
李红旗的瞳孔微缩：“具体时间？”
“十分钟前。”杨卧底的手指快速在桌面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暗号，“老金说要给查案的人‘提个醒’，原话是‘让那小子尝尝断胳膊断腿的滋味’。”
会所的水晶灯突然闪了两下，李红旗望着杨卧底眼里的血丝，想起三天前他发的密报：“佛爷最近在接触东南亚的军火商。”而此刻“断胳膊断腿”的威胁，像根绳子勒住他的喉咙——前世方慧失踪前，他也收到过类似的警告，当时他以为是虚张声势。
“走。”李红旗扯了扯领带，把微型摄像机塞进杨卧底手里，“去消防通道，电梯里有监听。”
消防通道的台阶积着薄灰，两人的脚步声在水泥墙上撞出回音。
杨卧底把窃听器塞进消防栓缝隙时，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的淤青——是新伤，呈指甲状，应该是被人拽着审问留下的。
“他们怀疑你了？”李红旗的声音沉得像铅块。
杨卧底摇头：“老金的情妇昨天撞破我和手下抽烟，说我眼神太干净。”他摸出颗薄荷糖含进嘴里，甜腻的气味混着铁锈味在鼻腔里炸开，“但他们更怀疑新来的安保队长，那孙子以前是缉毒队的，上个月才被佛爷挖过来。”
李红旗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郭鹏飞发来的定位——警局技术科的灯还亮着，说明他还在破解犯罪集团的加密系统。
他拍了拍杨卧底的肩膀，掌心能感觉到对方肩胛骨的轮廓：“今晚十二点，老地方交接。”
“注意车底。”杨卧底转身时，后腰的枪套蹭到了消防栓，金属撞击声在通道里荡开，“他们今早调了两辆黑车在后门蹲点，车牌是假的，但左后胎有补丁。”
出会所时，晚风卷着梧桐叶拍在脸上。
李红旗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在水洼里的倒影——领带歪了，胸针的位置偏移了两厘米，那是刚才躲在盆栽后时被花枝勾的。
他摸出手机给郭鹏飞发消息：“收网提前，目标察觉。”
警局的走廊还飘着泡面味，王队长的办公室亮着灯，窗户开了条缝，烟灰缸里堆着半寸高的烟蒂。
李红旗推开门时，王队长正对着墙上的案情板发呆，方慧的照片被红笔圈着，旁边密密麻麻写满了时间线。
“杨卧底说他们要反击。”李红旗把微型摄像机放在桌上，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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