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警局技术室,荧光灯管在天花板上滋滋作响,刺得人眼球发疼。
李红旗捏着林正雄遗留的记忆芯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从林正雄血肉模糊的掌心抠出来的,芯片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
“李队,读取器预热好了。”胡专家推了推眼镜,指节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他是局里出了名的技术大拿,可此刻额角却挂着细汗,“这芯片的加密方式……和昨天主机里的‘重塑计划’代码有点像。”
李红旗没搭话,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进度条。
他想起林正雄断气前说的“人格核心保留成功”,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老头临死前拼了命要保住的,绝不仅仅是佛爷的资金链证据。
“叮——”进度条卡停在99%,屏幕突然弹出一串乱码。
胡专家的手指猛地顿住,鼠标滚轮疯狂滚动:“不对,这不是正常的解密错误……”他点开后台日志,瞳孔骤然收缩,“有段程序嵌在数据里,触发条件是主服务器重启!”
李红旗的手指重重叩在桌沿。
主服务器重启时间是每天凌晨五点,也就是说——他们此刻正在触发对方设下的陷阱。
“他们早就在等这一刻。”他嗓音沉得像压了块铅,目光扫过胡专家发白的指尖,“立刻断开技术室所有外网连接,把这台电脑设成单机模式。”
胡专家的喉结动了动,没敢多问,迅速拔下网线。
李红旗的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周线人”三个字——这个总爱把见面地点约在菜市场的线人,此刻备注后跟着三个感叹号。
“李队!”周线人的声音发颤,像是被人掐着喉咙,“我昨晚蹲诊所后巷,看见个人……黑风衣,戴金属面具,手里攥着和林研究员一样的芯片!”背景音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往旧仓库区去了,我跟了段路,那家伙走路没声儿,像猫……”
“现在位置。”李红旗抓起外套,余光瞥见胡专家正用加密优盘备份数据。
“我、我在二马路报刊亭……”周线人的声音突然变远,接着是重物闷响,“操!有车——”
“周线人?周线人!”李红旗对着手机吼,回应他的只有忙音。
他猛地转身,对还在操作电脑的胡专家道:“数据备份完立刻锁进证物柜,钥匙给郭队。”说罢冲进走廊,鞋跟在瓷砖上敲出急雨般的响。
技术室监控室里,小周正盯着二十七个屏幕。
李红旗拍了拍他肩膀:“调二马路报刊亭周边监控,时间昨晚十点到今早六点。”小周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画面切到模糊的黑白影像——后巷阴影里,确实有个高大身影,走路时双臂摆动幅度极小,每一步落地点间距精准到公分。
“这不是普通人。”李红旗俯身盯着屏幕,指节抵着下巴,“步频稳定,重心转移流畅,是受过战术训练的行动人员。”他掏出手机拍下监控截图,“把这段发给吴医生,让她做步态分析。”
吴医生的视频通话几乎秒接。
她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室,身后是贴满脑电波图的玻璃墙:“李队,你要的声纹比对结果出来了。”她调出两张频谱图,重叠部分97%吻合,“和三年前辞职的心理顾问陈默声纹一致。”
李红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陈默?
那个总爱用钢笔在案卷上画思维导图的男人?
他记得陈默辞职那天,自己还帮着搬过纸箱,纸箱里全是《犯罪心理学》《行为矫正实验》的旧书。
“他不是说要去国外做学术研究?”
“我查了出入境记录,他根本没出境。”吴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发青,“更奇怪的是,近三年来,所有关于他的社会记录——手机信号、银行流水、小区监控——全部消失了。”
李红旗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抓起外套走向停车场,风灌进领口,凉得人清醒。
下午两点,他穿着熨得笔挺的藏青西装,胸牌上“市局审计组”几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是郭鹏飞托经侦支队搞来的伪装身份,足够糊弄研究所的保安。
研究所档案室的铁皮柜落着薄灰。
李红旗戴上白手套,逐层翻找。
当他抽出最底层的牛皮纸袋时,一张泛黄的审批表飘落在地。
他弯腰拾起,瞳孔瞬间收缩——项目名称“凤凰涅槃计划”,负责人签名栏龙飞凤舞签着“陈默”,备注栏用红笔写着:“第二代行为重塑模型测试已启动,实验体编号:FH-07”。
“先生需要帮忙吗?”管理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红旗迅速把审批表塞进西装内袋,转身时挂起温和的笑:“找去年的设备采购清单,找到了。”他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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