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的喉咙发紧，腕间银镯与空气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他盯着林正雄泛红的右眼，那层雾气里正翻涌着某种熟悉的温度——像极了前世在档案室见过的林正雄，那时他作为脑科学领域新星接受采访，谈及“灵魂自救”时眼里闪着碎星。
“当年你在《神经科学前沿》发过论文，说‘每个被篡改的记忆里，都藏着主人最想守护的光’。”他故意放轻语调，像在哄受了惊的幼兽，“方慧给你的水果糖纸，现在还夹在你实验室抽屉的全家福里。”
林正雄的食指在扳机上顿住了。
机械音的沙哑调突然拔高：“闭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话音未落，金属门被撞开的巨响炸响。
赵助手踉跄着扑进来，额角渗血，身后跟着五个手持铁棍的马仔，为首的刀疤男晃了晃手机：“林教授，佛爷说再拖一分钟，您女儿的透析管就该拔了。”
“老师！”赵助手抓住林正雄的衣角，“他们要炸警局，用我们的主机当触发器——”
林正雄的身体剧烈震颤。
李红旗看见他左眼里的红芒猛地收缩，右眼眶却溢出大颗眼泪。
“走。”他突然用枪管抵住李红旗的后背，推着人往主机方向走，“去改程序，我拖延时间。”
刀疤男的铁棍已经砸到脚边。
林正雄反手一枪打在对方膝盖上，惨叫声中他转身对赵助手吼：“滚！带着备份资料去市立医院找张主任——”话音未落，后腰挨了一棍，踉跄着撞在主机上。
李红旗趁机扑向操作面板。
系统U盘插入接口的瞬间，屏幕炸开刺目红光，“远程引爆程序已启动，目标：市警察局总部，倒计时59分59秒。”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前世的记忆突然涌上来——三个月前警局爆炸案，正是这起事件导致郭鹏飞重伤，而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
耳麦里传来吴医生的急促提醒：“主机和林研究员的神经芯片绑定了！强行终止会抹掉他的人格残留！”
倒计时跳到58分30秒。
李红旗盯着主机旁的脑波连接器，金属触头还沾着暗褐色血渍——那是之前实验体留下的。
他咬了咬牙，扯开领口将连接器扣在太阳穴上。
电流窜过神经的瞬间，眼前的机房扭曲成淡蓝色的虚拟空间，正中央漂浮着两个交缠的光团，一个是刺目的猩红，一个是浑浊的灰白。
“林正雄！”他大喊着冲向光团，“你女儿昨天在儿童病房画了幅画，画里有穿白大褂的爸爸，她说‘爸爸是超人，会打败坏程序’！”
猩红光团剧烈震颤，灰白部分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星星点点的暖黄。
李红旗看见记忆碎片像雪花般飘落：实验室里年轻的林正雄抱着哭闹的小女儿，往她嘴里塞水果糖；学术会议上他举着论文说“我们研究脑科学，是为了守护人性，不是篡改它”；方慧失踪前塞给他糖纸时眨着眼笑：“林老师，甜的东西能对抗坏情绪哦。”
“我……我是为了保护人类。”浑浊光团里传出颤抖的声音，“不是……不是毁灭。”
猩红光团发出尖锐的嘶鸣，试图裹住灰白部分。
李红旗扑上去拽住那抹暖黄：“你看，你的指纹还在主机权限卡上！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虚拟空间里突然炸响玻璃碎裂的脆响。
灰白光团猛地膨胀，将猩红部分挤到角落，一只半透明的手从光团里伸出，按在了漂浮的“关闭”按钮上。
现实中的主机发出一声长鸣，所有代码瞬间静止。
李红旗扯下连接器，额角渗出冷汗。
他转头看向林正雄——后者正蜷在主机旁，胸口绽开的血花染红了白大褂，刀疤男的匕首还插在他后背。
“谢……谢你。”林正雄的手指摸索着李红旗的袖口，“方慧的失踪……档案在我电脑E盘隐藏文件夹，密码是……是她给我的糖纸编号。”他的瞳孔逐渐涣散，嘴角却扬起极淡的笑，“我女儿……该醒了吧？”
“坚持住！”李红旗撕下衣角按压伤口，血却像泉水般从指缝涌出。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郭鹏飞带着队员冲进来了。
林正雄的手突然垂落，最后一丝温度消散在李红旗掌心。
“主机数据已锁定！”技术队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引爆程序终止，备份资料里有佛爷犯罪集团的资金链证据！”
李红旗站起身，盯着林正雄逐渐冷却的尸体。
窗外的天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在主机屏幕上投下一片亮斑，那里还停着林正雄最后操作的界面——“人格核心保留成功”几个字泛着柔和的绿光。
清晨六点，警局技术室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小周揉着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