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飘着速溶咖啡的焦糊味。
李红旗盯着投影仪投在墙上的地图，三十七个红点像癌细胞似的扩散在七个省市的交界处。
“这是近半年失踪人口、盗窃案、非法交易的重合区域。”孙专家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把手术刀，“佛爷不是头目，是执行者。真正的‘凤凰’在每个城市都埋了种子——纺织厂的火、汽修城的毒、方慧失踪案的拐，都是同一套模式。”
李红旗的后颈又泛起凉意。
前世他查到佛爷时，对方已经畏罪自杀，所有线索都断在那具尸体上。
此刻地图上的红点连成网，他突然想起系统数据库里周正平的慈善捐款记录——那些钱，怕是都用来浇灌这些“种子”了。
“他们要建地下帝国。”孙专家关掉投影仪，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用合法企业做壳，非法交易输血，等我们反应过来时——”
“已经燎原了。”李红旗接完这句话，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撞在玻璃上，像极了前世方慧失踪那天的雨。
黄昏时分的旧工业区像头蛰伏的巨兽。
李红旗站在废弃瞭望塔的顶层，铁锈混着沥青的味道钻进鼻腔。
他举起望远镜，远处仓库的轮廓在暮色里逐渐模糊，只有东侧那道裂缝还泛着暗黄的光——微型机器人已经钻了进去。
“任务进度更新：凤凰即将现身。”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胸口。
那里贴着方慧的发卡，金属扣环的划痕硌得皮肤生疼。
“周正平。”他对着风吐出这个名字，望远镜里的仓库突然亮起一盏灯。
橙黄色的光透过裂缝漏出来，照见个穿深灰西装的背影——右手小指的旧伤在灯光下泛着白，后颈那颗淡褐色的痣像滴凝固的血。
李红旗握紧望远镜，镜筒边缘在掌心压出红印。
特警队的车应该已经绕到了后门，微型机器人在汇报仓库里的脚步声，监听装置捕捉到模糊的对话：“...今晚十点，货必须运走...”
风突然大了。
他望着逐渐沉下去的夕阳，警徽在领口闪得发烫。
前世的遗憾像团火在胸腔里烧，烧得他眼眶发酸，烧得他手指发颤。
但这一次，他摸出对讲机，声音稳得像块铁：“各小组注意，目标确认。按预案，九点五十准时收网。”
暮色漫过旧工业区的围墙时，李红旗看见仓库里的灯灭了。
但他知道，有些火一旦点燃，就再也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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