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人的掌上明珠削发为尼,后来到了乡庄,听说建善寺在修缮,有位文罗师太被请来讲经。”
祁逢神色从容,继续道:“听闻文罗师太举止大方,容貌姣好,对人宽厚仁慈,年纪也不大,正好能与出身穆家的嫡女对上。”
文罗笑了一声,声音里藏不住赏识:“祁大小姐很聪明。”
或许是祁逢的经历触动到了文罗,她应了下来,目光都变得和蔼了些,像一个母亲,摸了摸祁逢的头,轻声细语的道:“等你父亲来接你前,就先在这住着吧。”
文罗瞧着平安,突然有了主意:“这孩子,你们也没办法带回京城。不如就留在此处,当个小和尚。”
祁逢自是听从:“一切依师太说的。”
文罗抱起平安,平安见着生人,倒也没有哭闹,只是自顾自的玩着手。
文罗见了,有些欢喜,又有些暗自伤神。她抱走了平安,打算为他寻些米粥。又嘱咐僧人将她们带到二楼后院的住处去。
祁逢她们跟着僧人往楼下走。路上,霜见对着祁逢小声嘀咕:“姑娘刚说的一番话,任谁听了都要流下泪来。”
祁逢没有应她的话,心里想道,她还是成功了。
事实上,她说的倒是不见得多感人,只是找对了听的人。
文罗父亲是大理寺卿,而她的母亲贺鸣秋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女。穆父同贺父是同僚,两家也常来往。因此她并没有说自己是祁家小姐,反而说是贺家的孙女。
至于她说的一番话,应当是戳中了早年丧子的文罗的心。
文罗身为穆家大小姐,豆蔻之年认识了一位来盛京游玩的浪荡公子哥。
明知不可托付终身,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
文罗怀上了孩子,而那位公子哥却跑了。天高水远,文罗连人家从哪来的都不知道,穆父得知后大怒,将其禁足。
而文罗也因为身体不好,失去了这个孩子。
文罗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等身体重新调理好后,便削发为尼。穆父不愿意,但也不了了之。
若说文罗确实看淡了滚滚红尘,唯独耿耿于怀的,便是她死去的孩子。
祁逢出乡庄带上平安,一来是孩子是无辜的,二来则是想着用这个来唤起文罗那点失去孩子的恻隐。
僧人将她们送到一间空余的屋子,祁逢对僧人道过谢,便与霜见进了屋。
屋子估计是常常有人打扫,很干净,没有很宽阔,一床一桌几,对于她们二人来说,已是足够的了。
霜见去烧了些水,僧人送来两件合适的素衣,祁逢沐浴后,坐在床边,擦拭着湿发。
女子眼眸低垂,睫羽遮住眼眸,看不清情绪。
不知道乡户们看到烧焦的乡庄会是什么神情呢,女子笑意淡淡,看了眼窗外的墨色,夜又深了啊。
另一座山头,有人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
男人衣衫褴褛,一边走一边喃喃:“娘,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我要抛下你的。”
祁逢大概也没想到,阿成居然能跑出来。
她低估了人性。
老妇人到底是有点心计,嚎哭了一会,开始和儿子自救。
她看到了装酒的大缸。
她自己踩上酒缸,让儿子踩着自己翻出院子。
火势越来越大,阿成颤颤巍巍地翻过了墙,老妇人一个不稳,摔下酒缸,她痛的大喊:“儿啊!我儿!”
翻出去的阿成瞧着火势之大,只哭嚎着喊:“娘啊!儿再不走,要死在这了!”
火势连成片,蔓延到最后一处稻草,同时吞没了最后一点人性。
男人抹了把脸,狠了狠心,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走。
待走出去几里地,身后的哭喊声,终是听不见了。
男人脚下不停,似是执着的往山下走,故而也未瞧见身后一闪而过的黑影。
黑影掠过树林,带起点沙沙声,他速度很快,须臾便到了一处山顶。
有一人负手立于山巅,傲视脚下万物。
黑衣人向面前的男人行礼,道:“主子。”
青年一身元青云锦袍,滚边的金线被暗色狐皮大氅遮住,只显出些神秘,月亮微斜,洒了些月光停留在衣角龙纹上。
男人目光微转,稍一侧头,青年藏在山影的眉眼就显露出来,似是让月亮都惊叹,刻意让月光多停留一会。
青年声音淡淡:“查出来了?”
黑衣人起身,道:“是祁家乡庄,今早才起的火,村里乡户几乎都不在,只有一户人家在,只发现一具尸骨。其余人应该逃了出来。”
青年冷眸微眯,瞧着山下的男人踉跄往山下走。
须臾,黑衣人又道:“逃出来的人中,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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