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天伤星,我知你仗义,不把我命格当回事,可我怕呀,怕连累了你。”讨儿声音哽咽,双手紧攥衣角,似要把满心复杂情绪揉进里头,唯愿武松能懂他这份两难的苦衷。
“罢了罢了,你既不愿收这棉衣,那我也无心学你这身武艺了,你自便,走罢!”武松把脸一沉,故作气恼,袖子一甩,拔腿佯装要走。
“天伤星,你……你且回来!”讨儿急得眼眶泛红,扯着嗓子高喊。
武松身形一顿,扭头回望:“咋着,你这是同意收下棉衣啦?”
“我不同意!”讨儿脖子一梗,眼眶中泪光闪烁,“你不能这般对我好,过往对我好的人,没一个落得好下场,都没了性命。”
武松眉头紧皱,不解道:“是你师父对你不好吗,他不活得好好的?”
“我师父他……他自是不同,个中缘由,你不会明白的。”讨儿心乱如麻,猛地转身,撒腿朝着远处奔去,边跑边嚷,“你不愿学武,那便拉倒,这棉衣,反正我是断不会要的!”
武松望着讨儿远去的背影,满脸无奈,伫立原地,一时没了主意,只得长叹一声。
此后数日,讨儿一心扑在传授武功这件事儿上,其余诸事一概缄口不言。就连用饭时刻,他也刻意寻个偏僻角落躲去一旁,独个儿默默进食,与武松拉开距离。武松见状,心头十分郁闷。好几次,他都差点压不住心头怒火,险些当场发作,可念及讨儿悉心授艺的情分,又生生把这火气压了回去,只能暗自生闷气。不过,日子久了,武松也慢慢释怀,不再纠结于此,转而将全部心神沉浸于研习武艺之中。
说起这套“六合刀法”,那当真是奇妙无穷,蕴含着无尽乾坤。所谓“六合”,往宏大了讲,乃是日、月、星、辰、天、地这宇宙万象之合,囊括了世间万物、浩瀚苍穹;往细微处说,便是指代上下、左右、前后这六方合,着眼于周身周遭的空间方位。而这“六合刀法”,便是巧妙借由这六方纵横勾连之妙衍生演化而来。
刀不出则已,出便不可收,恰似一点火星瞬间引燃周遭柴薪,刹那间便有六个方位可供随心攻伐,让人防不胜防。一旦一击未能得手,那被攻击之点瞬间摇身一变,成了稳固支点,如同棋局里的关键落子,立马又生出六个全新方位,可供任意择机进击,并且无须抽刀回防,便能顺势再度出招,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恰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变化万千,密不透风,让对手连招架之力都寻不出,更莫说喘息之机了,只能在这刀光幻影下疲于应对,步步败退。
武松初窥这刀法门径时,恰似久困暗夜之人乍见天光,欣喜若狂,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心想着,往昔自己使得那些刀法,与这“六合刀法”相较,简直就是地上泥沼与九天云霄的差别,云泥之别。从那刻起,他便如同着了魔怔一般,不分昼夜、夜以继日地勤学苦练起来。虽说他仅剩一臂,可也恰恰因着这份“残缺”,在习练过程中,反而能更为容易地达至刀人合一的绝妙境界,仿佛这刀法就是老天特意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契合无间。
武松本就是个武痴,天赋悟性亦是不凡,故而习练进度快得惊人。短短一个月,讨儿所授的那三十六招起手式,他便悉数学会,掌握得稳稳当当。可这每一式里头,又暗藏着三十六种变化,这些变化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旁人是教不来的,全得靠自个儿体悟琢磨。武松那是一点儿不含糊,整日全神贯注,认真仔细地揣摩每一式背后蕴藏的变化精要。但凡心有所悟,有了些许心得体会,他便赶忙叫来讨儿,与之一同拆招切磋。讨儿也是个性情温和、耐心十足的人,面对武松这般频繁“骚扰”,丝毫不觉厌烦,次次都陪着他拆招,还不厌其详地为其讲解点拨,将里头的门道、关窍一一道破。起初,讨儿心里还犯嘀咕,担忧武松未必能领悟这刀法里的精妙变化,毕竟这门武学太过深奥复杂。可谁能料到,这个瞧着外表粗鲁、五大三粗的汉子,骨子里竟是悟性奇佳,常常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领会速度比预想中快了许多,着实让讨儿又惊又喜。
讨儿眼见武松这般出色表现,想起师父此前交代之事,心中欢喜程度丝毫不亚于武松,仿若看着一颗精心浇灌的种子,正茁壮成长、抽枝发芽,满心都是欣慰与期待。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两个月的时光悄然溜走,外头已然进入深冬时节,寒风凛冽,霜雪皑皑。
此时的武松,已然将“六合刀法”习练得纯熟无比,虽说暂时还做不到像讨儿那般以刀气伤人,达到那般超凡入圣的境界,可瞧这势头,只要假以时日,持续打磨精进,定然也能拥有这般惊世骇俗的能耐。如今他这刀法,相较于左臂未失之时,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厉害得不是一星半点。
偏生在这当口,讨儿前来辞行。
那一刻,武松正站在林冲的坟前回想往事。听讨儿说起要走,心里头那股不舍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眶都微微泛红,拉着讨儿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兄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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