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是妥妥的二把手,是改革的受益者,有割韭菜上餐桌的资格且还能拿大头,不需要提前商量,不需要统一思想,只要脑袋没让门挤了便应该支持改革。
正因如此,高迎祥想知道为什么高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会背叛、且还是跳的最欢的那一个,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高杰纯属大嘴巴,图嘴痛快,有口无心,就是为了抖机灵,显摆比别人聪明。这个能理解,从流氓土匪转为正规军军官相当于某个特殊工种从良,言谈举止间总难免会露出些轻浮狂浪。高杰以前没上没下没大没小惯了,陈规陋习难改,得给他一段时间来慢慢树立规矩意识层级意识——不过还是很可恨,很多时候聪明人比蠢货更可恨,说真话比说假话更让人讨厌。
再一个可能是高杰故意跟他作对。近期来双方沟通一直不畅,心里都憋着气,特别是最近办大事不仅没跟高杰商量,还想糊弄高杰,换谁也不会爽的。当然了,高杰也不是好东西,当面不说背后乱说,会上不说会后胡说,有意见了不当面提,却在背后煽阴风点鬼火,挑起事了跟个没事人似的装无辜,狮子似的凶心,狐狸般的狡猾,兔子般的懦弱,就是个多功能复合型禽兽。
为弄清高杰究竟犯了什么病,高迎祥放平心态,放下身段,医疗下乡,上门服务,望闻问切,主动和高杰开诚布公进行话疗:男子汉大丈夫,好兄弟好基友,不用绕弯子耍性子,不用扭扭捏捏婆婆妈妈,有什么话别藏着掖着憋着,如果对我有意见便大声说出来红红脸出出汗,如果爱我就夸夸我亲亲我抱抱我。
高杰对此嗤之以鼻,他没有任何沟通的兴趣,改革成败涉及一把手梦想,岂能让不咸不淡的几句话轻易打动: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且你压根就不打算给,不信你有这么大方,没有哪个男人会甘心让出权力和女人!摇唇鼓舌红口白牙便让我心悦诚服认怂下跪伏低做小,这还是拿我当傻子,且是接连两次当傻子来侮辱,伤害加倍!啐你一脸狗屎,老子不吃这一套!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领导愿意弯腰屈尊,高杰不再拒人千里之外,假笑得堆出来,场面话得说,不痛不痒的问答几乎不需要过脑走心,全都随口痛快答应。当然交心不可能,碰上敏感的或不想说话题,高杰则是装傻充愣,或敷衍塞责,或顾左右而言他。
这种情况不出高迎祥预料,他知道高杰多少年来就这德性,自以为是偏执已见,听不进去好赖话,若是一点就通一说就行反而奇怪。不过高迎祥没有着急,破冰行动刚迈出了第一步,不能要求太高了,只要诚心足够时间足够,哪怕对方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
临走前,高迎祥很诚恳地向高杰交底:有些话只能兄弟间说、高层之间说、聪明人之间说,我对你的最低要求是在公开场合谨言慎行,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不要起负作用,不要当反面典型;最高要求是正确定位,认清现实,拥抱改革,当先锋作表率打头阵创一流。
在随后的沟通中,高迎祥发现谈话到了一定深度便再进行不下去了:他说自己杀人不眨眼,高杰问他是不是眼干;他说长发及腰,高杰对拉屎要撩;他说城门楼子,高杰对胯骨轴子。沟通的效果基本没有,高杰依然是我行我素,没有一点改悔和收敛,继续在各种场合大放厥词,妖言惑众,攻击改革,否定转型。
当根本利益冲突时,一切的沟通都与虎谋皮,鸡同鸭讲,浪费时间。高迎祥发现感情白酝酿了,口水全浪费了,也终于明白了这老小子不是不懂规矩,而是装睡且不准备醒来、不打算跟他和解,甚至连个敞开心肺真心沟通的态度都不愿意拿出来,摆明了是要硬杠到底。
事出反常必有妖,万事有果必有因。高迎祥感觉自己隐隐接近了真相。诚如他所知,高杰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做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便倒灶的事
“当你排除掉了所有的不可能性,不管剩下的是什么,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那都是真像!”
一个结论很快浮出了水面,高杰拒绝沟通只要一条原因:他的要求太高了,高到了高迎祥无法满足。
这个真相高迎祥一直不敢想、下意识里回避。还真是墨菲定理,怕什么来什么,用膝盖想也知道高杰的诉求:谋朝篡位,抢班夺权!不给糖就捣蛋!
若说高杰想当刺客法师射手可以答应,高杰想玩蔡文姬雅典娜也可以答应,高杰想要装备宝石丹药金币也可答应,但绝对不能偷塔抢水晶,别的可以给,这个真不行!这是底线红线生命线。
高迎祥并不害怕高杰篡位,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压的高杰死死的,领兵打仗排兵布阵甩高杰好几条街。他讨厌的是高杰没有自知之明,真的有病:自我认知障碍,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吃几碗干饭。
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是你飘了还是当我拿不动刀了!是该采取点措施了,必须让高杰尽快清醒,断了念想死了心。
既然诊断出了病因,那便可以对症下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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