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哒。
噗哒。
混乱的色彩开始跟随着主人的步伐一路向前延伸,最终,她停在了一处雪坡的边界,那里可以很好地俯瞰万尼亚家族的领地。
最近的哨站并没有发现这位不速之客——那座由深棕色的原木搭建成的隐蔽哨塔已经变成了一座苍白的墓碑矗立在那里。
而距离最近的相互联络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很久,对于她而言,足够久。
她亦深知来此的目的,摸了摸肩膀上那只百色羽毛的羽兽,继续朝前走去。
……
……
此时,洛伊奇,恩德勒斯,还有乔,正站在领地外围边缘,其他的卫兵们也各自回归到岗位,有的去巡逻,有的驻守哨站。
太阳快消失了,夜幕即将降临。
而趁着之前感染者纠察队消失去追踪“洛伊奇”的工夫,恩德勒斯把更详细的情况告知给了乔。
“您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乔虽然年轻,但同样识人有方,对洛伊奇说道:
“我的母亲在去维多利亚之前就告诉我,笔对乌萨斯人来说有多么重要,维多利亚的国土同样广袤,但人民的普遍识字率却比乌萨斯高不知道多少。”
“正是因为维多利亚的笔,除却贵族们使用的笔之外,十分普及,价格便宜,而且哪怕是感染者去购买也不会太困难。”
说到这里,顺带一提,乔的双亲健在,但是只有独臂的父亲陪伴着他在乌萨斯。
他的母亲在早些年因为遭到来自乌萨斯政坛的政治迫害,不得已远走他乡,辗转寻求庇护,最终来到了维多利亚。
但最近风头已经渐渐消洱,应该用不了多久,他的母亲也能回来和乔团聚了。
“承蒙您的盛赞,可小老爷,我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商人,笔商。”
闻言,洛伊奇挠了挠头,回答:
“但无论是何种身份,我始终是个乌萨斯人,希望自己的故乡变得更好,这应该是不管哪个乌萨斯人都应该有的想法吧。”
“尽管我也需要赚钱讨生活,但在那之上,是不是也可以有一些我个人的崇高理想呢……哈哈。”
恩德勒斯回答:
“你的理想我很欣赏,我想陛下也会欣赏的,那两个感染者纠察队追兵已经被引走了,接下来在我前往圣骏堡之前,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万尼亚家族和我会为你提供庇护的。”
洛伊奇急忙向着恩德勒斯和乔恭敬地鞠了个躬,说道:
“那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可就在这时——
“小老爷……有……有东西过来了!!”
突然间三人前方传来一声惊恐万状地喊叫,三人立刻抬眼望去,发现是外围巡逻的卫兵埃尔文,他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说清楚,什么东西过来了?!”
乔急忙上前一把托起埃尔文,可是却敏锐地发现,他的背后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溶解。
“【乌萨斯粗口】乔赶紧后退!!!”
恩德勒斯只是扫了一眼就神色大变,冲上前一把拽住乔的胳膊就把他往后拖,随后只听前面的埃尔文发出一声被挤碾到微不可闻的惨叫:
“啊……!!!”
随后整个人都开始融化,军绿色的制服被溶解成了一滩绿色的粘稠液体,肉体则变成了粉白二色的粘稠液体。
武器则变成了灰色的粘稠液体,棕黄色的靴子则回归为了棕黄。
像是颜料。
就是颜料。
他被归还成了最本质的色彩。
“噫!!!”
乔还在发愣,洛伊奇却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地连连后退,眼镜都歪了,一张脸的五官恐惧到变形。
“该死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东西过来了?!”
乔这时也慢慢地缓了过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自言自语——可随后,他们就在远方看到了死去的埃尔文曾经说的“东西”。
那不是具象化的物质,而是抽象化的某种怪异。
那是色彩。
色彩自远方的林地中乘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平铺而来。
恩德勒斯第一次见到那紊乱的色彩。
苍白的树干。
湛蓝的枯叶。
深红的雪土。
靛紫的枝茎。
空间中的调色盘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颠倒倾挪。
那无数本应属于它们的色彩被剥离之后重新分配,纵横交错,天地之间形成了一个完全和谐却又不和谐的诡异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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