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魏风谈话轻松,该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沈魏风一点不在意,倒觉得听起来十分爽快,跟当年他们同事的时候相比关系又近了很多。
而事实确如陆益康所说,凑人比工作本身还让人劳神。
正说着,顾所长已经到了,后面紧接着进来的是张教授。
四人打了招呼凑成一桌,要了几个菜,接着谈。
沈魏风有了陆益康的话垫底,下面就完全开诚布公了,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顾所长,刚才我和陆助理又详谈了一下这个岁黄的遗址,我觉得我在机关术方面建树不多,领导这个项目非常吃力。而且据我所知,目前这方面的人才国内还没有。大部分对此有所涉猎的专家学者都只是在对一些相关的历史资料进行整理和分析。实物这次属首次遇到,学术界估计无人能破。如果寻找民间这种老手艺人,那可真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时间有限等不起。很可能最后咱们只能放弃,如果真的放弃了,那我们在这上面耗费人力与物力就十分不值得了,而且岁黄那边的时间分期偏晚,已经到了明,我个人认为晚于宋的话,发掘价值就失去大半了,除非如岁黄出具的报告中假设的那样,那边有唐之前的遗址存留,那样的话确实是值得努把力的。”
老所长听完沈魏风的看法没有一点愁闷,倒是笑了起来,对张教授说:“你这个高徒还说自己不行,你听听,他说得多清楚,分析得丝丝入扣,这事不找他找谁!”
张教授笑着点点头对老所长道:“话是不错,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情,这件事情完全靠他是有些难为他了,还需要给他找个得力的助手,不管是在机关术方面,或者是在唐之前的古突厥或古波斯史方面他都是需要助力的,毕竟咱们谁也不是全能。”
张教授的话都说到这儿了,这事确实已经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而且除了迎难之上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找人吧!
陆益康早年毕业于清北历史系,想了想自己的师兄师姐们,马上提供了一位人选,清北历史系的红霞老师,他当年的师姐。
“我这位师姐是搞名物研究的,我想她对古代器物方面的研究应该是非常专业了,不知道请她参与可不可行。”陆益康并不十分肯定,还要看沈魏风和顾所长两位专业人士的态度。
结果很简单,根本没有第二位合适的人选可另作参考,于是就先从陆助理的师姐这里开始了。
这顿饭之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陆益康打完电话后又亲自去了趟清北历史系,沈魏风心里也着急,便一起跟了去,两人运气极好,在历史系的楼道里就碰上了红霞。
红霞见到师弟很热情,邀请去她办公室坐坐。陆益康没绕圈子,立刻说明了来意。
红霞素衣长裤,不施粉黛,典型女知识分子的样子,听到是这件事情便立刻推辞了。
陆益康哪能放弃:“机会难得,师姐你再考虑一下。”
红霞摇摇头:“名物学里涉及到的你们说的方面都很有限,你们也知道,我的研究都是基于实物为基础的,这类的实物我也是基本没有摸到过,甚至图片见过的都不多,所以非常不适合这个项目。”
沈魏风虽然听着颇感失望,但是他明白这位副教授所言不差,学界里的这些人平日研究什么在哪方面有建树,那都是很清楚的,没有存疑的可能性。
陆益康当然听了也很失望,不过他还不想放弃,最后求救了一把:“那师姐有没有这方面可以推荐的人选,这项目时间很紧,现在叫停也不大可能了。”
红霞沉思片刻道:“学术这圈子里很难寻这样的人,我倒是知道一家文物公司,他们是民营机构,手里的人很杂,你要不去哪里问问?这种动手的活儿,民间路子更多,理论方面你们自己也可以跟得上,倒无需求助他们。如果还有需要,可以去市文物局,他们那里有不少修复文物的行家里手,兴许也能帮上忙。”
陆益康又看到一条希望,立刻掏出本子和笔,请红霞写下地址。
写完地址,红霞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前阵子我见了个人,这人挺怪的,据说祖上会一门很偏的手艺,只是具体不太了解,她家族里有人也是搞收藏和鉴定的。好像她跟这家文物公司的人很熟,你去了可以顺便打听打听。”
沈魏风问了问名字,红霞想了半天,结果只记得有人叫她的英文名:安娜。又在记事本里找了半天,最后翻出来一个电话号码给了沈魏风。
第二天,陆益康有事,沈魏风便自己去了那家文物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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