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住院,打针吃药了几天,病情已经好转。
我一直跟护工王嫂有沟通,时而在微信里聊两句。
王嫂是晚班护工,漫长的夜晚,她会守着老夫人到半夜12点,看看没什么大事,她才去睡觉。
老太太那里有点动静她就会醒,急忙起来查看,看到没有事了,她才会再去睡下。
半夜12点之前,老太太半睡半醒,睡得不踏实,王嫂不敢睡,又无聊,就跟我聊天。
王嫂说话很实在,她说:“老太太就是嘴刁点,其他还好,不好对付的是那个女儿,穿着白大褂一进来,我就感觉有人在监视我干活。”
我当时应该是忙的着教学生写作,没时间聊天,就没回应她。
王嫂也不生气,兀自地给我发信息:“余先生还挺好相处,一般不生气,总是笑呵呵的,我把该做的做好,就行了,没有额外的要求。不像他妹妹,看人的时候眼睛特别毒。”
有时间了,我就会问王嫂:“今天都谁去看望大娘了?”
王嫂就高兴地聊开了,说余大姑娘去了,看见她妈睡觉,就坐在床边哭,担心她妈醒不来。看见她妈醒了,就抱住她妈哭,说担心她妈妈的病不好了。
王嫂还说雅儿每天都去看望大娘,白天去,晚上也去,但大娘似乎不待见这个丫头,余幡说要送她回家,母亲有病,没时间陪着这个丫头了。
我问:“她走了吗?”
王嫂说:“好像是明天的飞机票。”
隔一会儿,王嫂又发来信息:“白班护工陈姑娘你见识过了吧?事儿事儿的,她咋那么膈应人啊,跟我交班的时候,总数落我这个放得不对,那个搁得不是地方,啥啥都不合她的规矩,是不是一个人生活久了,就变得隔路了?她臭规矩咋那么多呢,活该她活成老姑婆,一辈子没男人疼!”
我发个笑脸,没说话。
后来,王嫂又给我发来一段信息:“我发现陈姑娘对余大先生有点意思。”
我八卦心起来了,问:“为啥这么说呢?”
王嫂说:“你看呢,陈姑娘收拾老太太的床铺是分内事,她帮余先生收拾床铺就不是分内事了,无利不起早,她为啥要帮他收拾?”
听说她是余家大兄弟叫来的,哦,这个细节,不足以说明陈姑娘对余大先生有意思,才这么关心他的家人呢?
呃,我这个八卦心呢!
第二天上午,我就去了超市,买了五花肉,绞了肉馅,又买了角瓜,回来和面包饺子。
昨晚王嫂说大娘想吃角瓜馅的饺子,我就准备包完煮好,送医院去。
老太太喜欢吃肉,不喜欢牛羊肉和鱼肉,喜欢吃猪肉,她吃猪肉不喜欢吃瘦肉,说塞牙,也咬不动,她喜欢吃五花三层的五花肉。
我特意多买了一些肉,多和了面,多包出一盒饺子,医院里有冰箱,放冰箱里搁着,给王嫂留的。
老太太和我都不吃蒜酱,盐都放得少,我特意给王嫂做了一袋蒜酱,她夜班照顾大娘,很不容易。
我提着几盒饺子来到病房时,陈姑娘正拿着白毛巾在擦窗台,陈姑娘是真爱干净,每次见她,她的白裙子都比护士的裙子的都白,她的白毛巾好像是新的一样,她总是不停地干活,一直来回走动,不是用毛巾擦擦窗台,就是擦柜子,擦床。
勤快是件好事,但过分就不是很妥当,给人一种忙忙碌碌的感觉,跟她在一起时间久了,心里就不太安宁。
陈姑娘见我去了,点点头,也没说话,就开始看表,我知道她在掐探视时间呢,不能超过15分钟。
陈姑娘看到我提的饺子,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告诉你了吗?患者不能吃医院外的食物!”
我说:“大娘让我给她做的。”
老太太为了吃这顿饺子,早晨就没吃什么,中午干脆就不吃,余幡特意到外面买了饺子,老太太也没吃,我看到门口的垃圾袋,装着几个空饭盒,饺子大概是陈姑娘和余幡吃了。
老太太也说:“我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顿饭了——”言外之意,是让陈姑娘别管她,她好好享受一顿家常包的饺子。
陈姑娘却铁面无私,就站在我和老太太面前,她倒是没有动手夺下老夫人的筷子,但她站在面前,谁还能有心思吃饺子啊?
老太太蹙着眉,很不高兴。
救星总算是及时赶到,余幡进来了,提着一袋香瓜递给陈姑娘,说:“麻烦你给洗一洗,用凉水多拔一会儿。”
陈姑娘不太情愿地提着香瓜走了,去水房了。
我来之前,给余幡发了短信,说给大娘去送饺子,担心陈姑娘不让吃,希望他能在医院。
余幡当时在外面办事,此时,他急匆匆地赶回来了,一头一脖子的汗。米色的衬衫后背和肩膀处都被汗水塌湿了一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