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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剧烈的起伏,永远挂着温柔得体的微笑,面对任何状况都能条理清晰地从容应对......似乎是她内心无比强大的证明。
然而,只有她的心理医生清楚,这份被外人称道的“稳定”,并非源于她本人的坚韧心性,反而是一种病态的表现。
这正是情绪解离症和轻度抑郁在她身上留下的病理性痕迹。
那份令人赞叹的平静外表,并非她本性的坚韧铸就,而是心理疾病在她周身筑起的一道保护壳。
这层保护壳,像一道无形的墙,既挡住了外界的风雨,也困住了她内心翻涌的情感。
慧宁并非没有痛苦,也并非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而是她的情绪感知与表达能力,被无形的疾病暂时“冻结”或“隔离”了。
这让她无法像健康人那样,自然地体验内心的喜怒哀乐,也无法将内心的真实感受顺畅地表达出来。
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只是一个看似冷静自持、实则脆弱不堪的空壳。
没人知道,这层壳会在哪一刻、哪个地方,因为哪件不起眼的小事,突然就全盘破碎。
一旦碎开,那些被死死压住、积攒了太久太久的痛苦,就会像洪水一样冲出来,把一切都淹没殆尽。
碎开的代价太重了——重到可能要拿命去填。
慧宁极有可能会被这份痛苦彻底冲垮、打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面对这种危险,潘医生能做的,就是尽力帮她修补心里的空洞,希望能让那个“撑不住”的时刻,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慧宁从医院取了新调整的药物后,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亮起“顾牧”的名字。
她脚步微顿,颇感意外。
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天了,顾牧毫无征兆地主动打电话给她了。
要知道,以往他们一个月都未必有一次通话。
铃声只响了两声,便突兀地断了。
她把手机塞回外衣口袋里,也不甚在意,快步往家里走去。
到家后,琴管家体贴地给她递上一杯温水。
慧宁柔声道了谢,就着温水服下药片。
吃完药后,她感觉自己情绪好了些,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手机,给顾牧回拨了过去。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忙音,就在她以为无人接听准备挂断时,电话被接通了。
“慧小姐。”听筒里人声鼎沸,他估计在外面。
“你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顾牧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副惯常的、高高在上的冰冷语调。
慧宁微微一怔。
不是他先打来的吗?
她还想问他有什么事。
但她实在不想节外生枝,只好压下心头的疑惑,顺着当下的情景,问了一句明知故问的废话:“阿牧,你是今天大概几点会回到啊?需要我这边安排人去机场接你吗?”
慧宁还记得,他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曾主动提出想去接机,结果被顾牧冷着脸严厉斥责过几次,自此绝口不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今晚八点,”顾牧冷冰冰的甩出八个字道,“机场接我。”
话音刚落,也不等慧宁有任何回应,“嘟——”的一声,电话已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慧宁握着手机,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顾牧会愿意告诉她飞机抵达的时间,并让她去接机。
她蹙起眉,随即又松开。
算了,自己何必多想?
估计只是想让她安排管家去接机而已。
毕竟他定下的外出规矩牢不可破,她之前已经在这上面吃过太多苦头了。
她放下手机,端起水杯又抿了一口。
温水入喉,冲淡了药片的苦涩,也冲散了她心头那点微不足道的波澜。
无论顾牧是口误,还是暗含了别的什么含义,她都不想如过去那样再去细细揣摩了。
她只要理解表面意思,按顾牧的指令行事就好。
而顾牧这边,自从他接到慧宁的回电后,整个人都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神采飞扬。
他迅速结束了欢送宴,回到酒店麻利地收拾好行李,叫上赵助理就直奔机场。
这下提早了两个小时到,两人只好在候机大厅干等着。
等了半个小时后,赵助理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脸色大变,扭头就对顾牧说:“顾总,我去趟免税店,马上回来!”说完便一手握着铃铃乱响的手机,一手拉着行李箱,脚下生风般朝机场免税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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