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光,极其敏锐地捕捉到画框右下角的边缘,靠近墙角那片浓重阴影的地方,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绝非自然反光的光点!像黑暗中蛰伏的昆虫复眼,只闪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疑惑与警觉瞬间重新攫住心神)“……什么东西?”他皱紧眉头,几乎是本能地,身体微微前倾,想凑近些,看得更清楚一点。
就在这全神贯注的刹那!
身后!死寂的走廊里,毫无征兆地炸响起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正朝着他的方向迅猛逼近!
心脏骤然停跳一拍!他猛地扭身回头!
强光手电的光柱带着一丝颤抖,如同探照灯般横扫过去!刺眼的白光瞬间撕裂黑暗,却只来得及勾勒出一个高大、迅捷、模糊不清的黑影轮廓!那黑影带着一股冰冷的风压,裹挟着浓烈的恶意,已扑至眼前!
一只戴着某种粗糙深色布料手套(或是露指的战术手套?光线太乱太刺眼,细节难以分辨)的大手,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汗味和机油混合的气息,如同铁钳般狠狠捂住了他的口鼻!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的颧骨捏碎!
窒息!剧痛!
与此同时,另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如同攻城锤般,毫无保留地、狠狠地撞击在他毫无防备的胸口正中央!
“呃啊——!”
惊呼被死死堵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沉闷的呜咽。
天旋地转!
冰冷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疯狂灌入耳朵!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轻飘飘地脱离了地面,向后飞起!视野里,冰冷的、布满细微纹路的大理石地面,正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在眼前急速放大、放大!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如同熟透的西瓜被摔碎在水泥地上,猛然炸开!在这死寂的午夜美术馆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随后,一切声响戛然而止,只剩下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死寂。
“嗬——!”
林默的身体像被高压电击中般,猛地从档案馆那张硬木椅子上弹了起来!巨大的惯性带翻了旁边堆叠的档案盒,“哗啦”一声巨响,泛黄的纸张如同雪片般散落一地。
他佝偻着腰,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那里还残留着那只夺命手套的触感和令人窒息的恐怖压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衬衫,冰冷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颤。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风箱,带着痛苦的嘶鸣。
感官残留异常清晰:嘴里是那只手套粗粝布料的恶心味道和汗酸味;胸口被重击的地方,骨头仿佛碎裂般的剧痛依旧鲜明;耳边是坠落时呼啸的风声,以及最后那声沉闷到灵魂深处的、可怕的撞击回响。
最清晰、最顽固地烙印在视觉神经上的,是坠落过程中看到的、急速逼近的、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那上面细微的、如同血管般蔓延的天然纹路,此刻在脑海里纤毫毕现!
关于“赵铁柱”的记忆——那个值班的夜晚、巡逻的路线、心头的恐慌——如同退潮般迅速模糊、淡化,最终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名字。唯有那极致的恐惧感、身体失控下坠的失重感,以及……画框右下角阴影里,那如同鬼火般一闪而过的微弱反光点!这个画面异常顽固,带着冰冷的触感,死死钉在他的意识里。
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翻倒的档案柜,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茫然地抬起双手,借着昏暗的灯光反复查看——完好无损。又低头看向散落一地的文件和手中那张带着幽蓝污渍的焦黑纸片。
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我……刚才……”他艰难地吞咽着,喉咙干涩得发痛,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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