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德国‘西门子’的128排螺旋CT？采购价……三百万？”唐科长看到第一个数字，眼珠子就瞪圆了！
“不可能！这台设备市面上的全新正品价，至少在一千二百万以上！三百万？连个零头都不够！”
他又看向另一份合同碎片。
“美国‘强生’的超声刀系统……采购价二十万？这……这简直是废铁价！”
唐科长看得心惊肉跳，当他的目光落到供应商那一栏时，他的呼吸，猛地停滞了！
“‘宏达医疗器械有限公司’……”他死死地盯着这个名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他们！竟然是他们！”
“唐科长，你认识这家公司？”苏辰问道。
“何止是认识！简直是臭名昭著！”唐科长怒道，“这家公司在业内，就是靠贩卖走私、翻新、组装的‘三无’医疗器械起家的！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正规医院，谁敢碰他们的货？！”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合同上法人代表那一栏的名字。
“吴宏达……”他喃喃自语，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设备科那个张科长，他老婆就姓吴！这个吴宏达，是他妈的他小舅子！”
真相，在这一刻，彻底大白！
一条完整的、令人发指的贪腐链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杨凯和张科长，利用职权，以远低于市场的废铁价，从自己亲戚的公司采购翻新、淘汰的垃圾设备。
然后，再以全新正品的价格做假账，报销入库！
中间那上千万，甚至数千万的巨额差价，就这样，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而代价，就是全院患者的生命安全！
“畜生！一群畜生！”唐科长气得嘴唇发紫，指着手机屏幕，“苏医生，这就是铁证！我们现在就拿着它，去省专案组！去纪委！把他们全掀了！”
“还不够。”苏辰摇了摇头，眼神冷静得可怕。
“这些只是电子扫描件的碎片，他们可以狡辩说是伪造的。我们需要物证，无法辩驳的铁证。”
苏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设备科大楼的方向。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一定留了纸质原件，作为分赃的凭证。”他的声音，如同冬夜的寒冰。
“他们以为销毁了电子档，再把纸质合同藏起来，就高枕无忧了。最大的可能，就在那个‘急性肠胃炎’的张科长办公室里。”
他转过头，看向唐科长，也看向了旁边一直默默听着、拳头紧握的王贺。
“我们必须拿到它。”
“今晚，就动手。”
夜，深了。
整座龙城第三医院，都陷入了沉寂，只有几栋住院楼还亮着零星的灯火。
行政楼，设备科。
走廊的声控灯已经熄灭，一片漆黑。
两条黑影，如同猫一般，悄无声息地贴着墙壁阴影，绕过了最后一个监控探头，停在了设备科科长办公室的门前。
“就是这里。”苏辰的声音压得很低。
王贺的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全是汗。这辈子第一次干这种事，紧张得连呼吸都快要忘了。
苏辰没有丝毫的迟疑。他从随身的针包里，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轻轻探入锁孔。
没有电影里那种夸张的声响，只有几下微不可查的金属摩擦声。
“咔哒。”
一声轻响，门开了。
两人闪身而入，苏辰反手将门轻轻关上。
办公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股淡淡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分头找！”苏辰下令。
王贺早就按捺不住，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压低光线，立刻冲向那排巨大的文件柜。
他一柜一柜地拉开，快速地翻找着。
空的。
空的。
还是空的！
所有标注着近五年采购记录的文件夹，里面都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张无关紧要的报修单。
“妈的！”王贺低声咒骂了一句，又扑向张科长的办公桌。
他拉开每一个抽屉，甚至连桌子底下都摸了个遍。
除了几本医学杂志和一堆零食，什么都没有。
“苏老师，这里什么都没有！”王贺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那个老狐狸，肯定早就把东西转移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苏辰没有动。
他站在办公室的中央，缓缓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光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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