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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开元之初 (1/2)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暮色四合时,圣格鲁斯河便成了大地睁开的眼。粼粼波光自上游的雾霭中漫过来,像一匹被月光揉碎的银绸,缓缓铺向天际。河风带着水汽掠过岸边的芦苇,簌簌声里混着远处草虫的低鸣,衬得这方天地愈发静谧——直到那道横亘南岸的巨影撞入眼帘,才惊觉这份静谧下的暗涌。

截月关的城墙是用青黑色的玄铁岩砌成的,墙基深陷在河床的淤泥里,墙顶却直插夜空,仿佛从太古时代就生长在这里的巨兽肋骨。墙面布满了风雨侵蚀的沟壑,那些嵌在石缝里的黑色符文正随着月光流转,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紫芒,像沉睡巨龙的呼吸。城垛后,巡逻士兵的铠甲在月下泛着冷光,他们握着长戟的手虎口处结着厚茧,靴底碾过城砖的声响被风撕成碎片,散进旷野里。

“呸,这风刮得,比咱老家腊月里的冰碴子还割脸。”

王二柱斜倚在城垛上,把锈迹斑斑的铁矛往地上顿了顿。矛尖磕在一块松动的城砖上,溅起几粒碎石。他敞开的衣襟里露出晒成古铜色的胸膛,锁骨处有道浅疤——那是十年前刚入伍时被流矢划伤的,如今早成了跟弟兄们吹牛的资本。

不远处的老刘正用布巾擦着腰间的弯刀,刀刃映出他眼角的皱纹。“少发些牢骚,”他把布巾塞进怀里,声音压得低了些,“咱守的不是城墙,是身后三千里的庄稼地。”

王二柱嗤笑一声,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庄稼地?我看是坟地还差不多。十年了,别说妖兽,就连山里的野狗都没往这边跑过。老刘,你说当年开元之战的事儿,是不是说书先生编出来骗酒喝的?”

老刘猛地直起身,目光扫过城墙外的黑暗,喉结动了动:“这话要是被队正听见,够你喝一壶的。”他凑近两步,声音压得更低,“三十年前,就是在咱脚底下这块砖,一头赤目妖王撞破了关隘。那家伙身长十丈,鳞甲比咱的城墙还硬,一口吐息就烧穿了半座关城。”

“真的假的?”王二柱的声音里少了些戏谑。

“千真万确。”老刘的指尖划过城砖上一道深沟,“那沟就是妖王的利爪挠出来的。当时妖兽跟潮水似的涌进来,圣格鲁斯河的水都被染红了,飘着的尸体能从这儿一直铺到下游的塔玛镇。”

“那……后来咋把它赶跑的?”王二柱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铁矛。

“人族这边关破,魔族那边的黑风岭也撑不住了。”老刘望着河面上跳动的月光,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当时人族的玄清老祖和魔族的血煞魔君,把毕生灵力凝在一柄‘两仪剑’里,追了三千里,才在极南冰原把妖王钉在了玄冰窟里。”他顿了顿,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但猩红之月快圆了,老话讲‘月赤则妖狂’,到时候……”

话音未落,一阵风卷着水汽掠过城墙,符文的紫芒忽然亮了一瞬。河面上的月光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了一下,泛起淡淡的红,像掺了血的酒。王二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城墙内侧靠了靠。

夜色渐深,圣格鲁斯河依旧东流,只是那些流淌的月光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

这片大陆的轮廓,像一片摊开的枯叶。

人族盘踞的西南方,地势平缓,沃野千里,圣格鲁斯河像叶脉般横贯其间,滋养出无数城镇。而东南方的魔族地界,则多是黑石嶙峋的山地,空气中总飘着淡淡的硫磺味,他们的城堡依山而建,尖顶直刺苍穹。

更往北,是连阳光都懒得光顾的妖域。那里瘴气弥漫,古树的枝干扭曲如鬼爪,地上铺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能陷到膝盖。只有两类人会踏足那片禁域:灵力值超过八十的顶尖高手,或是背着猎妖弩、腰间挂着妖丹袋的猎妖者——后者往往是去时十个人,回来时只剩半袋妖丹和满身伤痕。

人族的修行之路,像三条并行的河流。

魔法师们偏爱宽大的法袍,袖口绣着各自的元素徽记。火系法师的指尖总缠着跳动的火苗,说话时带着烟火气;水系法师的眼眸像浸在水里的琉璃,挥手间能凝出冰棱。他们将天地间的灵力引入体内,再通过咒语外化——高阶的雷系法师能召来紫电,劈碎山头;木系法师能让枯木发芽,缠住奔马。只是灵力修炼如逆水行舟,大陆上灵力值超过九十的天魔法师,五根手指就能数过来。

战士们则更信赖肌肉和钢铁。他们把灵力炼入筋骨,出拳时能听见骨骼摩擦的噼啪声,纵跃间能跃上三丈高的屋顶。镇上铁匠铺打制的重剑,在他们手里轻如木棍,铠甲上的凹痕都是用拳头砸出来的勋章。

最神秘的要数符文师。据说他们能听懂天地的语言,用特制的朱砂在兽皮上画符,一张“破甲符”能让妖兽的鳞甲开裂,“瞬移符”能让人在十丈内穿梭。但这门技艺早已近失传,上一次见到符文师,还是二十年前在皇城的庆典上——那位白发老者随手画出的“甘霖符”,让干涸的御花园一夜开满了桃花。

人族和魔族的恩怨,像一团打了结的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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