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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3)

马阎王的声音像生锈的锯条,在寂静的政教处里持续拉扯着紧绷的神经:“南枝意,虽然这次你没参与打架,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那些事……”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审视,砸在南枝意低垂的眼帘上。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粗糙的袖口,那廉价的布料摩擦着指腹,带来一丝微弱的真实感,试图将她从翻涌的记忆漩涡中拉回。

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百叶窗,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空气里飘浮着尘埃和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而她的思绪,早已被前世的记忆拽入深渊。

走马灯般闪现的画面清晰得令人窒息:

喧闹嘈杂的KTV包厢,空气浑浊得几乎凝滞。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几个穿着夸张、妆容浓艳的女生围坐在一起,劣质香烟的气味弥漫。

中间那个叼着烟、涂着夸张紫色眼影、笑得肆意又空洞的女孩,正是曾经的自己。

“听说七班那个枭烬特别难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一个女生尖着嗓子起哄。

“得了吧,就他那张死人脸,活像谁欠他八百万!谁稀罕啊!”另一个不屑地撇嘴。

“南姐,”坐在她旁边、笑得一脸无害的李薇薇亲昵地撞了撞她的肩膀,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要不你试试?赌你一周内拿下他!给姐妹们开开眼?”

那时的她,被酒精和虚荣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这是个在“圈子”里证明自己的机会。她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个轻佻的弧度,声音带着刻意的慵懒和挑衅:“行啊,赌什么?”

“城西新开那家‘暴风眼’机车店的黄金会员卡!敢不敢?”李薇薇立刻接话,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

“成交!”她仰头将杯中刺喉的液体一饮而尽,在周围人刺耳的欢呼和口哨声中,笑得像个没有灵魂的胜利者。

那时的她,愚蠢又狂妄,根本不知道,这个看似冷漠疏离、被她视为“赌注”和“猎物”的男生,在不久的将来,会为她付出怎样惨烈的代价。

那些被她亲手推入深渊的过往,像淬毒的藤蔓,此刻正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悔恨。

“南枝意!”马阎王陡然拔高的呵斥声,像一记重锤将她从冰冷的回忆中砸醒。

她猛地抬头,对上教导主任那张因长期严肃而刻满纹路的脸,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正不满地盯着她明显走神的状态。

“你在听我说话吗?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了几下,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单薄的校服。

南枝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活一世,她不能再被过去拖垮。

她挺直了脊背,目光不再躲闪,反而异常清晰地迎上马阎王的审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对不起,马主任。我刚才只是在想……您说得对,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给学校、给同学都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她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同样被叫来训话的枭烬和林臣。

枭烬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微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而林臣则是一脸不服气,眼神里充满了戾气。南枝意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马阎王,语气更加坚定:“但从今天起,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是真的想改过自新。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番话出口,政教处里出现了短暂的、诡异的安静。

马阎王明显愣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出了名的问题少女。

他锐利的目光在南枝意脸上来回逡巡,试图找出任何一丝虚伪或敷衍的痕迹。

就连一直像座冰雕般杵在那里的枭烬,也微微抬起了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诧异,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探究的意味。

“哼,”马阎王终于哼了一声,打破了沉默,语气虽然依旧严厉,但那份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收敛了几分。

“漂亮话谁都会说。改过自新?说得轻巧!看看你们今天干的好事!”他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一下。

“林臣!枭烬!你们两个,每人写一千字深刻检讨,下周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好好反省你们的冲动和无知!”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到南枝意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考量的意味:“至于南枝意……”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斟酌措辞。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改过,要证明自己……那好,我就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他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精光,“从今天起,就由你负责监督他们俩!特别是林臣!别让我再看到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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