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希腊老人的问题，像一声洪钟大吕，在我的意识虚空中回荡。
“你认识你自己吗？”
这是一个最简单，却也最终极的拷问。
在“物理学的幽灵”视角下，我能解析万物的逻辑。但在苏格拉底这双洞穿了数千年人性的眼睛面前，我的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我是谁？
我是银晓明，一个自卑、怯懦、渴望被认可的普通高中生。
我也是一个骗子，一个依靠着名为“系统”的作弊器，窃取了不属于自己荣光的投机者。
我更是……一个即将被“虚无黑洞”吞噬的可怜虫。
我该如何回答？
如果我撒谎，我会被他一眼看穿，我的意识会瞬间被智慧的洪流碾碎。
如果我说实话，承认自己的卑劣与不堪，我将失去执行这次“禁忌降神”的最后资格。
这是一个无解的悖论。
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那双清澈的眼睛，一寸寸地剥离、审视。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一万年。
最终，我放弃了所有的思考和伪装。
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用最真诚，也最疲惫的灵魂，反问了一句：
“那么……您，认识您自己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或许是“社交达人”遗留下的谈判本能，也或许是“物理学的幽灵”带来的辩证思维。
但更可能的，是属于银晓明这个本体的，最原始的、小人物式的狡黠与反抗。
当向苏格拉底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整个白色虚空，静止了。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赞许。
“很好的问题。”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的无知。”
说完，他的身影，化作一道纯粹的、温暖的白光，缓缓地、温柔地，融入了我的身体。
【叮！】
【“禁忌降神”……成功！】
【警告：此次连接极不稳定！宿主仅能借用“苏格拉底”概念体的部分‘提问’与‘反诘’的逻辑能力，无法获得其全部智慧！】
【持续时间：极短！】
【后遗症：未知！】
【恭喜宿主，临时连接禁忌序列、历史概念体——】
【雅典的牛虻】
现实世界。
集训室里。
在所有人惊愕、嘲讽、不解的目光中，那个正在朗读着《思想品德》教科书的银晓明，突然停了下来。
他缓缓地合上了书。
然后，他抬起了头。
那一刻，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物理学幽灵”那种俯瞰众生的、非人的淡漠。
那是一种……充满了好奇、悲悯、以及无穷无尽的“困惑”的眼神。
他看着站在白板前，一脸嘲弄的徐志摩，缓缓地开口，声音平静而古老。
“在你要求我解答这道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这道题，真的是‘对’的吗？”
这个问题，问得石破天惊。
徐志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说什么？”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在质疑西尔维斯特定理？一个被全世界数学家公认了上百年的定理，你问我对不对？”
“我并非质疑它的结论。”我平静地摇了摇头，“我质疑的，是它的‘前提’。”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白板。
“题目说，‘任意给定n个平面上的点’。那么，我想请问，‘点’，究竟是什么？”
徐志摩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点，就是点。没有大小，只有位置的几何元素。”
“很好。”我点了点头，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那么，一个‘只有位置，没有大小’的东西，它‘存在’吗？你在现实世界里，能找到一个绝对意义上的、没有维度的‘点’吗？”
“这……这是数学上的定义！是公理！”徐志摩的声音，出现了一丝不耐。
“我明白。”我继续说道，“那么，建立在‘不存在’前提之上的‘公理’，它得出的‘真理’，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真理’呢？它是一种现实的真理，还是一种……只存在于我们思想中的，逻辑自洽的‘游戏’？”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温柔的手术刀，看似没有攻击性，却精准地剖开着对方思维的根基。
徐志摩的脸色，变了。
他发现，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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