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城,大庆帝都,正德三十五年。
帝王之都,磅礴壮阔,万安城便是取自万方安和之意。
巍峨的城门边,两辆身形简单的马车停在一侧,此时后车的车帘被掀起,一个身着松花色如意茶花罗襦裙的少女从车厢里一跃而下。她俏皮地向前跑了几步,在城门下站定,细细地看了一会后,笑着跑到前车的车厢前,兴奋地问道:“大哥哥,这万安城怎么同我记忆中的完全不同了。”
“如何不同了?”前车车帘也被掀起,露出一张清冷的面孔,回话之人身着一身青色绸衫,更是衬得面色白皙。
“以前的城门好似要比现在的高一些。”女孩子天真烂漫地用手比了比自己和城门的差距,满眼都是初到万安的好奇。
“已是过去十年,这城门不长个,你也得长个了。”青衣少年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悦色,继续说道,“这万安城可不比你在明州的时候,一言一行都得守规矩,不可无状。言妈妈同沉水这一路上可还好?昨日听启年说言妈妈晕车厉害,后来可有用药?”
“言妈妈和沉水现下正躺在车厢里昏昏大睡呢。半途的时候言妈妈吐了不少黄水,后来便昏昏沉沉没有醒来,更不用说沉水了,一上车就昏睡了过去,倒也是清净。”说起这些,女孩见青衣少年的伴读一直未现身,就上前一步掀起车帘向里看去,边探看边发问:“难不成启年也昏睡了过去,出发前还跟我说自己最是能坐马车,原来竟是说大话。”
“启年可是精神得很,已经去城门口找接我们进城的人去了。”青衣少年抬了抬头,示意女孩向城门口的方向看,果然看到身着单衣的启年正和门边的一个小青年说着什么,然后就看到那个小青年立马回身向城门内跑去。
“大姑娘,外面风大,你可得披一件外衣才能下车呀。”只见后车踉跄着钻出来一个身形略臃肿的妈妈,边整理着一件斗篷边向这边跑来。好似晕车的症状还未有缓解,虽然头是朝着这个方向,身体却不自觉地歪向了另一边,女孩见状连忙上前两步扶住。
“言妈妈可是要见着郎君太过激动,竟连路都走不稳当了。”女孩嗔笑着撞了一下言妈妈的腰,顺手接过了手中的斗篷披到身上,嘴上还是打趣着继续说道:“这次爹爹信中说了会让桓管事接我们入城,可见桓管事的也是一刻也不能等,想要快快见到言妈妈呢。”
“哥儿,您看看大姑娘。”言妈妈虽说是王府的头等女使,平日里不需做一些粗鄙的活,但是却是最喜欢在明州的时候去海边晾晒鱼货,所以皮肤黝黑,即使是现在满脸滚烫也看不出有任何的红晕挂在脸上。
“太初无理,就知道打趣言妈妈,你才多大年纪,哪里知道什么郎情妾意。”青衣少年的脸上挂着宠溺,却也不好随着女孩胡说打趣,便看似严厉地敲打了一句。
“太初当然知道,郎情妾意,便好似桓管事同言妈妈,大哥哥你同盼儿姐姐。”女孩可是不怕这个看似严厉的大哥哥,更是变本加厉,嬉笑着跑近青衣少年身侧,附在耳边轻轻说道。
青衣少年本就白皙,不似言妈妈脸色黝黑,登时红晕就爬上了脸颊。
“没大没小。”青衣少年气急,伸手就在女孩的额间轻轻敲打了一下。
“说的都是实话,哥哥气急什么。”女孩捂着刚才被敲打的额头,靠近继续说道,“盼儿姐姐都不害臊,大哥哥害臊什么。”
“想必两位就是绍安公子和太初姑娘了吧,小人是桓管事手下的临风,特意来接公子和姑娘回府。”来人并不是言妈妈的夫婿桓管事,是个大约十四、五岁的清瘦少年,他恭敬地站在身侧,等着绍安和太初说话的间隙,才开口问道。
“桓管事呢?爹爹说是他来接我们。”太初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言妈妈,连忙开口问道。
“今日宣读官会来府中宣读老爷任通政使的旨意,府里上下都不得空,所以差遣了临风前来。”这小厮也是个精明的主,见到太初一直看向身侧的言妈妈连忙行礼道:“想必这位便是师母了,师傅临行前特意吩咐让我跟您解释一番,还望您体谅。”
言妈妈原本已经稍有不悦,毕竟分别多年,说好的没有做到便是轻怠,但如果真是主家有要紧的事,便也不好计较,只能还礼。
“言妈妈你先同太初上车,临风与我们同车,今日路上耽搁竟是有些迟了,也不知道宣读官来了没有,这会赶一赶是不是能赶上。”王绍安这般心思迟钝的人自是没有看出来话语间暗藏的深意,只是觉得时辰不早了,就催促着大家上车,快些入城。
这时两位身着玄色铠甲的侍卫突然从外城官道上大声喊着“太子驾到,各方避让”疾驰而来,原本聚在城门下的人群,开始退避,纷纷低头站到官道两边。
王绍安也从车上跳了下来,站定在路边低头行礼。
玄袍侍卫掠身而过好一会儿,才看到两人纵马而来,其中一人虽身着墨色便服,但是气质上却是雍容华贵,此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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