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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2/3)

捡来的湿柴,发出单调而吃力的“哆、哆”声。

就是现在。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支撑着我。我咬着牙,忍受着全身骨节错位般的剧痛,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拖过那副沉重冰冷的残破战甲。

冰冷的金属触感刺痛着掌心。

我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右手食指伸入口中,狠狠咬下!

“嘶……”尖锐的疼痛传来,指尖瞬间涌出温热的鲜血。

血珠滴落在冰冷的胸甲上,如同绽开的红梅。

指尖落下。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决绝,也带着最后一丝属于“修罗将军”的、不肯弯折的傲骨。鲜红的血字,在暗沉的血污底色上,艰难地蜿蜒而出,每一笔都如同刀刻斧凿: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最后一笔落下,指尖的鲜血也几乎流尽。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染血的战甲和字迹,又看了一眼庙外老妪佝偻的背影,目光扫过这弥漫着死亡和药味的破败之地。然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起那柄残破的长剑,以剑为杖,支撑起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一步,一步,拖着那条几乎无法着力的伤腿,蹒跚着,无声无息地挪出破庙的后门,没入了外面那片荒芜、萧瑟、却又无比广阔的、覆盖着残雪的莽莽山林之中。

身后,那副铭刻着血字的残甲,静静躺在破庙的阴影里,如同一个无声的句点,封存了所有的传说与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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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同漠北亘古不息的罡风,卷起黄沙,掩埋了血与火,也悄然带走了整整十年。

定远关,这座扼守中原与塞外咽喉的雄关,在承平岁月里也渐渐显露出几分市井的烟火气。关城依着险峻的山势而建,城墙高耸,饱经风霜的砖石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和刀箭的旧创。城门洞开,往来商旅络绎不绝,驼铃声、车马声、小贩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边塞特有的粗粝与生机。

关内主街旁,有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招牌被经年的风沙吹打得有些褪色,依稀可辨“忘尘轩”三个字。茶馆不大,陈设也颇为简陋,几张粗木桌子,几条长凳。此刻正值午后,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空气里飘散着廉价茶末的涩香和汗水的味道。几桌行商脚夫模样的客人,正就着粗瓷碗里的热茶,天南海北地闲聊,驱散着旅途的疲惫。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惊堂木,猛地压下了茶馆里所有的嘈杂。

众人精神一振,目光齐刷刷投向茶馆靠墙搭起的一个简陋小台子。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青布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职业的光芒。

“列位看官,今日,咱们不讲那才子佳人,也不讲那神怪志异!”说书先生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沧桑感,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咱讲一段真事儿!一段就发生在我们这定远关外,铁血铸就、气壮山河的真英雄!”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满意地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

“话说十年前,胡骑叩关,狼烟四起,山河破碎!就在那鬼哭峡,一场决定我朝国运的惊天大战!胡酋兀术亲率十万铁骑,更有那刀枪不入的‘铁壁’重甲,箭无虚发的‘射雕手’,气焰何等嚣张!眼看雄关将破,生灵涂炭!”

茶馆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倒茶的水声都停了。几个年轻的商队伙计听得入了神,眼睛发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说书先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叮当响,“只见我军阵中,杀出一员盖世无双的女将军!”他刻意拉长了调子,仿佛亲眼所见,“一身玄甲,血染征袍!虽以布巾覆面,不见真容,然其目光如电,煞气冲霄!手中一柄青锋剑,寒光烁烁,直令日月无光!”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感染力:

“只见那女将军,面对胡狗重甲如林、箭矢如雨,竟是毫无惧色!一声清啸,声震四野:‘修罗营何在?!’”

“身后三百死士,应声如雷!‘在!!!’”

“好一个‘在’字!当真是气吞万里如虎!”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手臂猛地一挥,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那女将军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剑光起处,恰似那九天银河倾泻而下!所过之处,胡狗重甲如朽木般崩摧!射雕手箭矢未至,其剑锋已到!直杀得那胡酋兀术是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他猛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说书人这里,要替当年北疆百万生民,叩谢将军一剑——光寒十九州!!!”

“好!”茶馆里瞬间爆发出几声粗豪的叫好声,几个听得热血沸腾的年轻汉子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拍着桌子。

“一剑光寒十九州……”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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