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州州衙后堂??。
陈昭引着林诚穿过重重回廊来到后堂,炭火烧得正旺,将风雪隔绝在外,陈昭亲手斟了杯热茶递到林诚手中,茶汤澄澈,热气氤氲。
林大人,天寒地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多谢大人。”
他虽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却是也极其汹涌,四大宗门的弟子死在自己的地界,若查不出凶手,极有可能会引来唐门的疯狂报复,届时,莫说是他,就连袁州城,都有可能会一起被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知州陈昭虽是文人出身,可也曾听闻过唐门做事之狠辣,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后堂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每踱几步,便忍不住要朝门口张望一眼,扬声喝问外面的守卫可有新的消息传来,语气中的惶急几乎要溢出来。
“知州大人,夜已深沉,不如您先行歇息。此间命案勘察、线索追查,本是守捉使职责所在。林某在此盯守即可。”
陈昭闻言脚步一顿,脸上满是犹豫之色,按照律例章程,缉捕凶犯、勘察命案,确属守捉使职权范围,寻常命案,他大可袖手交予林诚全权处置。
可此番……死的是蜀中唐门的人!这潭水深得不见底,绝非寻常!他既怕引火烧身,更怕处置不当引来灭顶之灾。
可他也明白,自己留在此处,除了徒增焦虑外,确实无甚大用。
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朝林诚抱拳道,“唉……既如此,州衙上下,全凭林大人调度,若有任何蛛丝马迹,万望……万望及时知会下官!”
林诚微微点头,算是应承,陈昭再次拱了拱手,这才拖着疲惫而焦虑的身子,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后堂。
一时间,偌大的后堂只剩下林诚一人。
烛火将他孤直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拉得很长,他再次端起那杯尚未饮过的热茶,举杯欲饮的刹那——
“呼!”
眼前倏地掠过一道几不可察的微风。
林诚只觉手中蓦然一轻。
低头看去,掌中空空如也。
而在他身侧几步开外的另一张太师椅上,已大喇喇地坐着一个老道,那老道鹤发鸡皮,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此刻正旁若无人地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的,正是林诚刚刚还握在手中的那杯热茶。
老道凑到杯沿,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咂了咂嘴,老神在在地沉吟道:“嗯……尚可,尚可。”
林诚对此惊变毫无讶异之色,似乎早已料定,他起身,对着那自顾自喝茶的老道,抱拳躬身,行了一个晚辈礼:
“狗爷。”
狗爷挑了挑稀疏的白眉,斜眼瞥了林诚一眼,“哦?你小子早知道道爷我要来?”
林诚直起身,坦然点头:“在帝师楼下查验尸体时,便已隐约感知到您老人家的一缕气息。”
“嘿嘿……”他咧嘴一乐,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行啊小子,看来这几年的修为精进了不少啊。”
在十五岁之前,在整个北境,乃至于这以武为尊的出云帝国,林诚这个名字,是彻头彻尾的笑柄。
他是整个林家,乃至整个北境世家圈子里出了名的“废物世子”,与他同辈的世家子弟,五六岁引气感元,十岁前踏入武道的大有人在,更有天赋卓绝者十二三岁就摸到了淬体境的门槛。
而他林诚呢?十岁才勉强引气感元,十五岁之前,修为还停留在武道三重,体内经脉堵塞如顽石,内息滞涩如泥沼,无论他服用多少珍稀丹药,如何刻苦打熬身体,进展都微乎其微。
在北境这样一个拳头就是道理的残酷地方,一个注定在武道上毫无前途的废物世子,其地位可想而知。
若非他的父亲林振东是林家家主,林诚这等修为,恐怕早已被家族中的长老以“玷污门楣”为由逐出家门,任由其自生自灭了。
也正是因为他这个世所周知的“废物”体质,才让北境其他几大家族,彻底放下了对林家的最后一丝敬畏,在他们眼中,后继无人的林家已是失去爪牙的老虎,空有一个躯壳,内里早已腐朽不堪。
那场灭门之祸,以及随后对林家财富的瓜分,其根源便在此——林家后继无人!
然而,就是在林诚被狗爷救走之后的那段时间,发生了颠覆所有人认知的剧变!
没人知道狗爷用了何种手段,只知道,那个曾经被整个北境耻笑的“废物”林诚,在跟随狗爷仅仅数日之后,境界仿佛骑上了飞驰的骏马,一路狂飙猛进,不但突破淬体境,甚至直逼通脉境,这种恐怖的蜕变,若是传到外界,足以让整个北境乃至出云帝国都为之震动,甚至恐惧!
重伤痊愈,再加上获得如此脱胎换骨的力量,当时的林诚心中对狗爷的感激,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当即纳头便拜。
老道却一把拦住,还反过来对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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