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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硝鼎问局 (2/3)

脑海中疯狂盘旋。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静澜苑。春桃熬了安神汤,自己却支撑不住,歪在外间榻上睡沉了,发出轻微的鼾声。江玥睁着眼,躺在冰冷的锦被里,盯着帐顶模糊的缠枝莲纹绣花,毫无睡意。窗外虫鸣唧唧,更衬得苑内死寂一片。

突然!

极其轻微的“嗒”一声,像是小石子落在窗棂上。

江玥猛地坐起!侧耳屏息。

又是极轻、极有节奏的三下:嗒…嗒嗒。

北燕斥候的联络暗号!秦岩?!

她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扑到窗边,将窗扇推开一道仅容一指的缝隙。冷风灌入,带着夜露的湿气。窗外夜色沉沉,树影婆娑,不见半个人影。她屏住呼吸,将手小心翼翼地伸出窗外,在冰冷粗糙的窗沿下方摸索。

指尖触到一个冰冷、坚硬、沾着湿冷泥土的小东西!她心脏狂跳,迅速收回手,借着窗外透入的惨淡月光一看——一枚被踩扁的、深紫色的醉魂草浆果!浆果上还缠绕着一小圈几乎看不见的、极细的黑色马鬃毛!

秦岩的标记!他安全!并且…有紧急军情!马鬃毛缠绕浆果,意为“火速传递,事关生死”!

江玥立刻将浆果藏入枕下,躺回床上,强迫自己冷静。秦岩如何突破王府的层层守卫?又如何将东西精准地送到她窗下?唯一的解释…萧彻的人发现了秦岩,却故意放他进来!这又是一个试探,一个更危险的陷阱!

可这情报…她必须拿到!第九号货栈,北燕战俘…这些字眼灼烧着她的神经。

时间在死寂中煎熬流逝。苑外守卫换防的间隙,脚步声短暂远离。就在此时,极其微弱的声音传来——像是某种小兽在抓挠墙壁。声音的来源…竟是床榻紧靠的里侧墙壁!

江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坐起,借着月光仔细查看墙壁。靠近床脚的一块墙砖边缘,缝隙里的泥土似乎比别处要新一些,要松散一些!她伸出手指,用尽全身力气,指甲几乎崩裂,才勉强抠住那砖缝边缘!

那块沉重的青砖,竟真的微微松动了!

她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将那块砖抽了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赫然出现!一股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淡淡血腥气的冷风猛地从洞中灌出!

一只沾满污泥和干涸黑红色血迹、缺了三根手指的粗糙大手,猛地从洞中伸出!掌心摊开,紧紧攥着一小卷被血和泥浆浸透、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坚韧羊皮纸!

秦岩!

江玥毫不犹豫,一把抓过那冰冷的、带着秦岩体温和血腥味的羊皮卷。那只手迅速缩回黑暗,紧接着是砖石被小心推回原位的细微摩擦声。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在死寂的夜里狂跳如擂鼓,几乎要撞出胸膛。颤抖着双手,就着窗外透进的惨淡月光,她屏住呼吸,展开了那卷沾血的羊皮。

上面的字迹是用烧焦的木炭头匆匆写就,凌乱却异常清晰,每一个笔画都透着刻骨的恨意与急迫:

玖号栈。地窖。火器成箱,皆印狼首。

柳氏通西狄。

三日后,子时,西狄皇子慕容泽亲验货。

狼首印记!那是北燕王庭直属军械库的标记!前世北燕国破,王庭被洗劫一空!原来这些本该保卫家国的利器,竟都落入了柳家手中,如今更要卖给虎视眈眈的西狄?!

羊皮卷最后,是一行更小的炭字,笔划深重,力透纸背,带着泣血的控诉:

栈奴皆北燕战俘,锁于地窖深处,生不如死。

“轰——!”

江玥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北燕战俘!她的袍泽!她的兄弟!被像牲畜一样锁在存放着本属于他们国家武器的地窖深处,生不如死!柳家!西狄!慕容泽!

滔天的怒火瞬间焚尽了所有理智!她猛地攥紧羊皮卷,锋利的边缘深深割破掌心,温热的鲜血渗出,染红了那行“生不如死”,也彻底染红了她的眼瞳!恨意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就在此刻!

外间突然传来春桃一声短促到变调的惊叫!紧接着是瓷器落地的刺耳碎裂声!

江玥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从狂暴的怒火中惊醒!她闪电般将染血的羊皮卷塞入枕下,抓起一旁的外袍披上,疾步冲出内室:“春桃?!”

外间,春桃跌坐在地,打翻的茶盏碎片和冰冷的茶水狼藉一片。她脸色惨白如鬼,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手指颤抖地指着半开的窗户,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窗外,清冷的月光下,一道月白的身影不知何时静静伫立在那里,如同月下索命的幽魂,悄无声息。

萧彻。

他手里随意把玩着一小块刚从丹房带出来的、未经提纯的黑色硝石矿石,目光却穿透窗棂,精准地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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